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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昀郎每天盯着这画上的一尊佛像看,是什么意思?她是想让我昀郎出家当和尚吗?”
此时摆在云隐公主面前的是一幅画着佛像的画卷,但让云隐公主感到惊骇的是,这画中的佛就好似真佛一般的威严耸立于面前,让人不得不肃然起敬。
“看佛没有什么不好,当年我们太祖便是敬佛尊佛,以佛治国,现在的士人们清谈,谈的最多的也是这佛学,况且阿玉说了,昀郎他身体之伤乃是小事,主要还是这心病得治!”
“我们的儿子有什么心病?”云隐公主不乐意的反讽道。
萧建指着画卷上的一行字,道:“这不写着吗?无善无恶是心之体,有善有恶是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什么意思?她是骂我儿子无善无良知吗?下次见到她我得问问她到底想干什么?可恨这段时间本公主被禁足竟出不了家门!”
咬牙切齿的骂了一通后,云隐公主转而又问,“皇兄真的诏她去东宫了?”
“是!”
“好啊!以这贱婢的性子,必会惹得皇兄不喜,但愿皇兄能帮我们狠狠的教训她一顿!”
……
到了太子陈叔宝的东宫,吴内侍便让萧显在外等待,领着萧锦玉直接往东宫里去了。
而待他们一走,凤凰便从马车底下钻了出来,这时的萧显才知,原来这胡人男童一直悄然藏于马车下面,他们竟无一人发现。
“你——”
未等萧显讶异问话,凤凰便抢先问道:“萧氏显郎,倘若她有危险,你能保证她脱离险境吗?”
闻言,萧显不禁面露忧虑:他可以吗?以他现在的身份和能力?
“我不放心,所以我跟来了,但是也只能到这里,身份所致,我进不了这东宫,但是萧显,你可以!所以我希望你能尽快入仕,至少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你能站在她身边,而不是如现在这般在外等待!”
凤凰看着他,十分真诚的说道。
而此时此刻,已来到东宫古玄圃的吴内侍正将萧显在东宫外的消息禀报给了陈顼。
“你是说,我建康第一俊彦的萧氏显郎也来了?”陈顼语带好奇的问,目光却是一直凝视着一身素衣打扮身上毫无配饰的萧锦玉,“听闻萧氏显郎多年的沉疴疫病已经被你治好了,你还治好了他瘫痪十多年的双腿?”
“是!”萧锦玉答道。
“走上前来,抬头看朕!”这时的陈顼命令道,同时对吴内侍道,“去让萧显进来!”
“是!”
吴内侍退去,萧锦玉应命上前,亦抬头望向坐在上首的陈顼,这一望,她的目光也不由得一凛。
二十年了,虽然对她来说,不过是死后又重生醒来的半载光阴,但眼前的这个人与记忆中的那个人到底是不一样了,无论是样貌气质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好在这一双擅藏阴诡之术的眼睛却是私毫未变。
而她的这一抬头,周遭一脸期许望着她的周使与众文士们不由得失望叹息。
“就这容貌,哪里称得上绝色?”有人不禁摇头叹道。
“这周使从哪里听闻,萧家的外孙女有韩子高一般的绝色,莫不是被人给骗了!”
“就是,就是,这般容颜,连太子东宫的婢女都比不上!”
宇文会更是将陈叔陵掉落的那幅画像拿了出来比对,上下打量发现差距甚大,不免也失望恼怒的看向了陈叔陵。
陈叔陵却似向宇文会解释道:“我并没有说她长得像韩子高,不过原也是个不错的美人,怎地今日打扮得这样素,而且这脸……”忽地想到什么,陈叔陵仔细瞟了瞟她颈上与手上的肌肤,诮笑道,“不对,小娘子,你这便没意思了,我父皇诏你来见齐周两国的使臣,这本是你的荣幸,怎地还这般掩饰自己的容貌,你颈上、手上的肌肤都光洁胜雪,却唯有面色黯沉憔悴,如此刻意掩饰容颜,岂非是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