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二蛋现在能清晰地感受到冷汗从后背流下来，一直从脖颈流过背脊，再到自己的臀沟。

“唐先生，我，我，我实在是不知道您需要这个，不然就是给，给，给我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卖了呀。”

“没关系。”，唐沉吟了片刻，接着问道，“你跟我说一下那个东方人长什么样吧。”

“很普通的东方人，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长相有些清秀，身材不高，也不矮，不算很胖，但也不算瘦“

“有没有什么特点？”

唐显然有些不耐烦，直接打断了葛二蛋问道。

“有，有，有！他身上能看到的改装义体很少，几乎没有！而且也特别，特别，特别稚嫩，一看就是个刚来科罗纳多的雏儿！还跟我说“请”呢！”

葛二蛋急忙说道。

“好，我知道了。”

唐点了点头，用手拍了拍葛二蛋的肩膀，又随手甩给葛二蛋五百联邦币，转头便招呼他的保镖们上车离去。

他们这些混迹于法律之外的人，总是更习惯用现金来交易。

当纯黑色的高档加长型浮空车，在葛二蛋面前呼啸而过时，刺骨的风刮过葛二蛋的脸颊，他不敢相信，那位唐先生，就这样甩给自己五百联邦币就走了？

就说了两句话，就赚了五百联邦币？天底下竟然会有这样的好事？

难不成，真是自己刚才的祈祷灵验了？

葛二蛋简直受宠若惊，他用手指沾了口唾沫，一遍又一遍地数着那五百块钱，“一百，两百，三百，四百，五百！”

他越数越开心，越数越乐呵。

“谢谢各位老君上帝菩萨耶稣，感谢各位，感谢各位。”

葛二蛋对着四周不住地拱手，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后面，还实在是忍不住笑容。

“哎呀，今天可真是我的幸运日，又赚了五百块，我想想，一天赚五百，这么下来，再过我算算，十二万天，也就三百二十八年，就能买得起曼希顿富人区的房子了呢！到时候，还管什么沃森区呀，到了曼希顿区，那我也是富人阶层的一员了，我可太幸福了！”

葛二蛋一想到这里，想着自己再努力干活三百二十八年，就能买到属于自己的房子，脸上便漏出了幸福而满足的笑容。

“唐先生，已经可以确定了，那枚肾上腺激素泵，就是尤里·阿列克谢耶维奇少尉身上的。”

唐身边的安保人员从怀中掏出一张光屏电脑展开，说道。“从物品轨迹上来估算，大概是阿列克谢耶维奇少尉死后，被清道夫卖给废品回收处，再被这名叫葛二蛋的烂沼区商人买下。“

“好的，我知道了。齐宏，尽快把尤里同志身上的部件都找齐吧，不管怎么样，总该让他有完整的一生，尽快入土为安。”

唐漏出悲伤的表情，但他在下一秒就用手捏住自己的鼻梁，极好地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

他从浮空车的酒柜里，随手拿出一杯高档红酒，摇晃着倒入手里的玻璃杯，如血般殷红的酒液在玻璃杯中蔓延，渐渐覆盖上了透明的杯口。

“唐先生，还请您节哀。”

那名叫做齐宏的安保人员似乎看到了唐悲伤的情绪，出言安慰道。

“节哀没有用，找到那个杀掉尤里同志的人，让他家里人也节哀。”

唐将手中红酒一饮而尽，言语冰冷。

他透过覆盖着酒液的高脚杯，从高处注视着整个科罗纳多，而这闪烁着霓虹光芒的夜之城，似乎也在此时染上了血色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