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人身神,
血魔转运功。
李谨的背后冷汗簌簌直落,已经湿透。
这个筑基修士的宗派,恐怕是邪修一派。
世间正道,三天门,七大宗,各自统治了一块世俗地界,千年来相安无事,各自修行,未有战事纷争。而邪修宗门,隐匿世间,手段奇诡,挑唆战争,杀戮正道,世所不容。
李谨听宗门师长说过,邪修不喜修神魂道心,却沉迷血肉污秽,行事随心所欲,手段奇诡多变,甚至还有夺人灵根,以为己用这样的恶行。他们提起这些邪修,总是义愤填膺,恨不能立刻拔剑除魔。
其实在李谨看来,玄山宗的弟子们杀人夺宝也不在少数,行事多有下做之举,不见得比邪修好到哪里去。
但毕竟同为正道,做起事来还是会有所收敛,若是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好机缘,不会痛下杀手。若是被这邪修发现,只有死路一条。
“真是霉运当头。”
李谨叹了口气。
这逆煞天命果然不会消停,自己刚刚掌握了望气术,本以为来这里只是见个小朋友模拟一番,没想到小朋友身边还跟着这么一位得罪不起的邪派强者。
他忽然感觉到背囊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
是不死之烛。
它似乎在诱惑着自己,立刻点亮它,靠着不死之身与那筑基修士搏命。上一次自己利用镜灵从不死之烛手里逃过一劫,这家伙安稳了许久,这时候却跳了出来。
要用么?
李谨犹豫了。
“心元,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在祖师神像下睡觉,梦见了什么?”
筑基老者又问道。
“记不太清了。”
小孩儿想了片刻,又道:“我好像梦见师祖爷爷跟我说什么,什么孤星,什么圣子之类的东西。”
“没错,是师祖选了你,让你做我血魔宗的圣子。”
老者咳嗽了两声,话锋一转,却道:
“但这些孤星啊,天命之类的东西,你得听师父的,不要去碰。”
“天数气运之事,固然玄妙,但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天命并非定数。我辈修行,不可信命,只能信己。你天资不错,不可沉迷研究命术之事,被这自己无法掌握的东西所惑,走上了歧途。”
“明白了,师父。”幼童脆声答道。
筑基老者循循善诱一番,却还有些担心。顿了顿,继续说道:
“你有个师叔,很聪明,就是喜欢研究这些玄乎玩意,不好好修行,境界始终未达筑基。他非说自己算到孤星天命的下落,带了本转运功,就要去收徒,结果不知道被谁人所杀,死得极惨。”
“这就是研究命术的下场。”
李谨神情有些怪异。
高长风杀得那个妖道,居然是这位筑基强者的同门。他出现在那个庙里,居然是为了寻找高长风,收他为徒?
想来还真是滑稽,那妖道算出了孤星天命的方位,却算到被这位弟子所杀。
倘若高长风没有杀他,拜他为师入了血魔宗,自然就不会去玄山宗,更不会遇见自己。自己可能不会觉醒天命模拟器,也不会站在这里,偷听他们的谈话。
一切都不会发生。
命运,还真是奇妙。
“心元,到师祖像前跪下。”
老者声音严肃了几分,幼童应了一声,向前走了几步,跪在神像前。
“磕头。”
小娃儿乖巧地磕起头来。
“跟我念。”
老头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先天明灵烛龙天尊,吉祥至圣血魔古仙。”
“师祖在上,弟子沧元子拜见,敬以神魂,奉以血肉,献以皮骨,祭以气运,至死不离。”
李谨在神像后听得毛骨悚然,新弟子拜见祖师,哪里有上来就把一身血肉献出,发这种毒誓的?
那幼童自然不懂,跟着那沧元子,老老实实地念道:
“师祖在上,弟子周心元拜见,敬以神魂,奉以血肉,献以皮骨,祭以气运,至死不离。”
“行了,起来吧。”
沧元子听起来很高兴,老头忽地想起什么,对着小徒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