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周白?她当年也在?”
方清海惊讶地看着顾城锦,好像听不懂他说的话。
顾城锦说:“当年我差点死在山洞里,是周白的出现又让我活下来。可是,既然山洞是你们给我准备的葬身之地,她又是怎么跑进去?”
“这件事我一点都不知道,如果我早知道,又怎么可能让她和你活着离开?”方清海说。
顾城锦皱眉。
原以为会在他这里得到答案,没想到还是一无所获。
“嫣然怎么样了?”
方清海看到顾城锦要离开,马上又开口询问。
顾城锦冷哼:“你倒是还没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女儿。”
“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我当然没有忘记。本来,我以为抓住周白,就能把她跟嫣然交换,没想到居然中了那个女人的计。可是顾城锦,不管我对你怎么样,嫣然都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真心爱你。而且,不管怎么说,顾婉瑜的心脏都在她身上,你们必须好好照顾她,不能让她受委屈。”
“方清海,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必须?”顾城锦冷冷说:“你对我们顾家所做的伤害,你怎么还能厚颜无耻觉得方嫣然无辜?她是有婉瑜的心脏,但是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把她和婉瑜当成一个人,因为她是你的女儿,她不配。”
“顾城锦,你不能伤害她。”方清海怒吼。
顾城锦再次冷笑,残忍地说:“让你失望了,她会因为拥有你这样的父亲,而痛苦地过完下半生。”
“顾城锦,你这个浑蛋,你敢伤害我女儿,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方清海发了疯似的大喊大叫。
狱警很快走过来呵斥,将癫疯的他带走。
耿慕云一直跟在顾城锦身边,听他们说完所有的话。
等走出警局后,耿慕云才问顾城锦:“你刚才问方清海那个问题,什么意思?你怀疑什么?”
“我没有怀疑什么,只是好奇。”顾城锦说。
耿慕云笑道:“咱们俩都认识那么多年了,你的脾性我还不了解?没有怀疑,你不可能好奇。怎么,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事?”
“我不是要故意瞒你,只是……”
“只是事关周白,你不得不小心谨慎,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什么都不敢猜测。”
耿慕云替他说完想说的话。
顾城锦苦笑,拍了拍他的肩说:“你明白就行。”
“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知道,只是想着有没有能帮得上你的地方。”耿慕云嘟囔。
顾城锦说:“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我肯定找你。”
耿慕云点头。
顾城锦又去了一趟医院。
顾董事长还在医院里住着。
他虽然已经给大哥打过电话,大哥告诉他没事,但是心里依旧不放心。
来到医院后,顾董事长已经醒了。
只是不吃不喝也不说话,也不想见人。
顾城飞在门口拦住他,跟他说了现在的情况。
“方清海那个浑蛋,他是故意跟父亲说那番话,杀人诛心。”顾城飞愤怒道。
顾城锦拍了拍他的肩:“我进去看看父亲。”
“父亲现在不想见人,还是别进去了。”顾城飞说。
“就因为如此,我才要进去安慰他。我很清楚他现在的感受,因为这些我都经历过。”顾城锦说。
顾城飞心疼地看着他,只能让他进去。
顾城锦进去后,果然看到父亲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睛,但两眼却茫然无焦距。
他坐下来,缓缓地低声开口:“爸,曾经二十年,我一直都很痛苦,沉浸在自己害死婉瑜的自责后悔中。直到周白跟我说,不管多少人埋怨我,不管我心里有多自责,如果婉瑜有感知,一定不希望看到我这么痛苦。同样,爸,婉瑜如果有感知,也一定不愿意看到您为她痛苦。”
“可是,是我亲手把她交到方清海手里,是我害死她。”
顾董事长终于抑制不住,捂着脸放声痛哭。
一把年纪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他是那么难过。
一想到他可爱懂事的女儿,被他亲手送掉性命,他就痛不欲生。
“可是她不怪您,也已经原谅您了。”顾城锦说。
顾董事长哭了好一会,才渐渐地平静下来,却依旧低哑着声音说:“你又不是她,你又怎么知道,她原谅我?她不会原谅我,谁会原谅一个这么愚蠢的父亲。”
“我跟她是龙凤胎,我们心灵相通,我当然知道她原谅您。您若是再痛苦下去,她才要难过。您忘了,她可是最懂事心疼您的。”顾城锦说。
顾董事长再次放声大哭。
顾城锦也没有拦着他。
哭出来也好。
哭出来就没有那么难过了。
很快,顾芸芸也来了,林宇阳陪她一起过来。
顾城锦出来后,看到顾芸芸说:“你一会进去看看爸,陪一陪他,多说一些安慰贴心的话。”
“我知道,你放心三哥,我会好好安慰爸。”顾芸芸点头答应。
顾城锦又瞥了一眼林宇阳,没好脸色地说:“你就不必留在这里了。”
“你回去吧!我今天晚上要留下来陪我爸。”顾芸芸也对林宇阳说。
林宇阳只好点头。
顾城锦又道:“正好我要走,送你回去。”
林宇阳表情讪讪,正想要开口拒绝。
顾城锦却说:“怎么,不敢坐我的车?”
“没有,只是怕太麻烦您了。”林宇阳客气地道。
顾城锦哼笑:“不麻烦,反正又不是我开车。”
顾芸芸使劲朝顾城锦使眼色,顾城锦视若无睹。
顾城飞看不下去了,只好一手搂过顾城锦的肩膀,拉他到一边私聊。
“你行了,适可而止。好不容易芸芸遇到一个喜欢的,现在也愿意喜欢她的人,你别棒打鸳鸯。当初你要跟周白结婚,咱们家可没有一个人反对。”
“胡说,陈女士当时就极力反对。”顾城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