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负刍抚掌而赞,他颔首道:“不谷之心,也就只有靳卿能够理解啊。”
“可惜项燕只顾盯着蒙武那支偏师,却枉顾这支潜入寿春城下的三万秦军,若是他能在接到不谷诏令的第一时间就率领大军赶回,而不是只派了一万人姗姗缓来,定然能和不谷联手夹击秦军,将其歼灭在淮南之地,哪会让那三万秦军遁走啊!”
靳夏眯着眼笑道:“大王说的是,此番皆乃上柱国判断失误,才导致贻误战机,放跑了那支秦军。”
一君一臣一唱一和之后,楚王负刍又将目光转向满脸惊愕的景昭。
“项燕判断失误,不听不谷的诏令,导致那三万秦军从容西撤,此乃大误。不过上柱国乃国之重臣,又刚击败李信,立下大功。不谷也不愿过多追究,此事就算了。”
“如今那三万秦军早已遁走,追之不及,但那支往东边走的秦军还在,他们定然是早晚要渡淮北上的。”
“景昭,你立刻遣快马,日夜兼程,传令给东境的各封君县公,让他们立刻再征召兵卒,务必要阻止和歼灭那支秦军。”
…
“上柱国刚刚派回来的万余人,让他们也出城,东向追击,一定要在那支秦军逃脱之前,将其歼灭!”
“绝不能让他们逃回秦国!定要生擒那支秦军的主将,给不谷带到寿春来,将他车裂!车裂!”
“还有那个黑臀,把他活捉来寿春,不谷要让人用一千根竹子狠狠***的屁股!”
话到最后,楚王负刍已是脸带恨意,声音充满了杀意。
奇耻大辱,怎能不报!
景昭被楚王负刍和右尹靳夏的话弄得脑袋发懵,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大王已经下达截杀秦军的命令,他只能拱手应诺,迷湖着退下。
景昭走后,此处殿宇就只剩楚王负刍和右尹靳夏两人。
“大王,三万秦军被惊走之事,当昭告全城,方能显示大王的威严。”靳夏澹澹说道。
楚王负刍点头,对自己这位宠臣的提议很满意。
三万秦军。
必须有!
没有,也得有!
否则他楚王负刍被几千秦军用虚言吓住的事情传出去,岂不是将成为天下最大的笑柄,那满国的楚人又将如何来看他?
甚至,这还关系到他与项燕对此事的决断。
大王,是没有错的。
错的只能是你项燕。
而且,项燕不顾自己这个大王的诏令和安危,径直北上项城,说是直扑蒙武秦军,为了楚国的安危,实则亦是在呼应陈郢城中的熊启。
“项燕……熊启……”
楚王负刍喃喃着。
……
在寿春往东两百余里处,一支长途跋涉的秦军,也终于抵达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钟离。”
赵佗骑在马上,眺望远处一座濒临淮水南岸的城邑。
那里,就是他选择的渡淮地点。
他们将从钟离邑渡过淮水,然后开始北向,穿过楚国的城邑,直抵秦国地界。
这段路程并不算长,但不代表他们此行就是安全的。
敌境之内,危险无处不在。
赵佗收回目光,对左右道:“让屈明将军前去叫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