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胡王又想到如果冒顿成为匈奴单于的话,那他东胡王岂不就真成了单于他爹,肯定更加带劲。
他拍着肚皮笑道:“吾儿冒顿,待本王和秦人定下了盟约,本王就派人帮你去做匈奴的单于。”
冒顿抬头,恭敬道:“父王若能让儿做匈奴单于,儿定让匈奴成为父王最忠诚的猎犬。”
东胡王乐开了怀,对左右贵人笑道:“我听说南方的诸夏之人,讲什么儿要对父尽孝,你们看我这新收的儿子孝不孝?”
“孝!”
“太孝了!”
诸位贵人哈哈大笑起来。
冒顿也跟着笑。
只是他的笑容,有些冰冷。
……
东胡人的晚宴持续了很久,等到圆月高立于天空,时间已过午夜的时候,除了那些负责守夜的人外,东胡人陆续进入了沉睡中。
在夜色的掩护下,一支数量不少的黑甲骑兵正在快速接近。
因为秦将李信多次派人送来礼物,表示服软。再加上两方答应定下盟约的缘故,守夜的东胡人一个个无精打采,毫无警惕,缩在火堆旁睡觉。
他们东胡乃是草原上的第一大国,现在连秦人都怂了,谁还敢来惹他们?
直到,轰隆作响的马蹄声从远处接近。
惊醒的东胡人,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黑夜中反射着月光的刀剑,以及一双双兴奋的眼眸。
在袭营的秦军骑兵中,更有一个年轻秦将带着手下百骑,直奔他白日所见的东胡王帐。
“大秦铁骑,一往无前!”
栾布举臂高呼,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他是魏地人,少年时因家境穷困,赁佣于齐,为酒人保,后来被魏地同乡所骗,卖到燕国下都为奴。
在秦军攻打燕下都时,栾布曾举义起事,颇有勇武之名。后来他的主家被人所害,栾布为主家复仇,犯法为刑徒。
恰好遇到李信征伐辽东,需要从燕地征召壮士和大量民夫、刑徒从军,栾布便被派遣到辽东劳作,服务于军队。
在一次押运粮草中,秦军粮队为胡人所袭击,栾布挺身而出,持武器与胡人相斗,斩首级两颗,以这个功劳免罪,并被召入军中为士卒。
栾布作战英勇,敢打敢拼,后来多次立下战功,于军伍中脱颖而出,入了李信之眼,将其提拔。
现在,栾布就是要擒杀东胡王,报答李将军的提拔之恩。
“听说大庶长赵佗就是从李将军手下走出来的,从一个军中小卒而成天下名将,我当以其为楷模!”
栾布纵马上前,杀入胡营,和其身后上百勇士高呼。
“擒杀东胡王!”
月亮高悬,在其温润的光芒下,草原上厮杀不断。
东胡人被李信之前的姿态所迷惑,疏于防备,再加上栾布在出使的时候,摸清了东胡王营帐的位置,带秦军直捣胡王所在。
在这种情况下,东胡人毫无反抗能力,惨遭大败,东胡大军或逃或死,或被秦人俘虏。
待到太阳初升时,战斗落下帷幕。
李信骑马站在胡营之前,看着前方狼藉一片的战场,嘴角微微上勾。
这是一场大胜!
片刻后,数十骑从远处奔来。
为首的便是他派出去追击擒杀东胡王的栾布。
“李将军,栾布幸不辱命,携东胡王首级而还!”
栾布翻身下马,手里还提着一个滴血的人头。
“善,此乃大功一件!”
李信眸中光芒大闪,没想到栾布真能做到擒杀胡王之事。
东胡王一死,则东胡群龙无首,他李信可以做的事情就多了。
栾布犹豫了一下,并未贪图全功,让手下将一个胡人少年带了过来。
“李将军,此人乃匈奴王子冒顿,为质于东胡,乱军中便是他骑马为我们指引了东胡王逃跑的方向,并以弓箭将东胡王射杀!”
李信的目光看向那个额头上带疤的少年。
少年冒顿跪在地上,叩首道:“冒顿在东胡做质子,被东胡王百般欺辱,今日愿投降大秦。冒顿知道东胡的情报和地理,愿意为大秦带路,深入草原,彻底击灭东胡。”
李信眼睛微眯。
为质于东胡的匈奴王子,倒是可以一用。
“你杀了东胡王,我会给你该有的奖赏,如果能消灭东胡,少不了你的好处。”
李信颔首,认可了冒顿的投效。
“多谢将军。”
冒顿大喜,爬到李信身前,伸嘴去亲李信的脚。
李信嫌弃的看了一眼。
不过没有拒绝,他知道这是对方表示臣服的意思。
李信再度看了一眼地上滴血的人头。
东胡王肥大的脑袋上,双目大大的睁开。
灰蒙蒙一片的眼睛看上去有些迷茫,似乎是在疑惑射向他的那一箭来自何人之手。
“东胡王死。”
“我将全复辽东,并击灭东胡之患,为大秦扩地拓边!”
李信高傲的抬起头颅,侧首看向西方咸阳的方向。
“到了那时候,我便能回去见你,赵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