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总不能走到人家脸上,说想替自己儿子求个亲吧?那也不用选了,直接定了杨如锦便可。
盛紘内心琢磨了会儿,实在是有些割舍不下,委婉开口道:“柏儿说的有道理,这婚事还是得母亲回来再商讨。”
王若弗当即面露不虞:“你嘴上说的轻松,等母亲回来商讨,但这中间最少隔了一个月!这期间那些小门小户攀附上来的妇人,要不让你去赶?”
王若弗现在可谓是体会到什么叫痛苦并快乐着了。
儿子长柏争气,成了汴京婚恋市场的香饽饽,也使得她成了周围妇人奉承的对象。
一开始她还挺高兴的。
但时间一长,王若弗就有些不耐烦了。
她本就不是个有耐心的脾性,更别说这千篇一律的客套话了,早就听腻了。
偏偏大家都是官眷,还不能不给好脸,委婉推拒的同时,也得陪着笑脸奉迎几句。
别人说完就走,但她可是要一直接客啊!
再不定下来,我就要被折磨疯了!
盛紘也明白这差事属实是为难王若弗了,换做其他官眷大娘子,对此可能求之不得,趋之若莺,享受别人的奉承话,但自家这位大娘子却是属性有些冲突,过了一把瘾就不想伺候了。
于是盛紘连忙保证道:“等母亲回来,定要和她老人家商量出个章程!”
“柏儿,你的婚事,你以为呢?”盛紘还要长柏声援自己。
“单凭父亲、母亲安排。”
说完话,长柏欠身一礼,出门回房。
“你看,我便说柏儿同意吧!你非要拦着我不要在他面前提!”
长柏出门后,王若弗探起身子,瞪大眼睛往外头张望了几眼,确定长柏离开后,这才重新落座,拿着绢巾轻轻拍了盛紘一下,语气兴奋道:“这事文远早就在他面前说了,这么些日子还趁着在侯府里用晚饭的时候,和如锦见了许多面,可见柏儿心意。”
盛紘无奈揉了揉眉心:“我看你是被陈大娘子灌了迷魂汤药,非要她家姑娘不可了。”
“我可没这么傻。”
王若弗兀自将身子往后一仰,语气得意道:“我若不是看出长柏对那杨如锦也有心思,只不过是心思腼腆不好主动提,我怎么可能上赶着中陈大娘子的套儿?”
“你怎么看出来的?”盛紘不信道。
王若弗沾沾自喜,对着盛紘如数家珍起来:
“当初我从马球会上便瞧出了个苗头,我们柏儿是个什么性子?从来都少有去打马球的,门都不愿意出,更别说在马球场上当着这么多人面了。”
“不是说恰好配对吗?”盛紘反驳道,这事他了解的不真切,只是当时奇怪长柏竟然去打了马球,才随口问了一嘴。
“一次能解释,那天下午可是足足打了三场,这又作何解释?”自己的话被盛紘质疑,王若弗当即嗔了他一眼。
“还有啊……”
王若弗赫然一副八卦越说越上头的劲头。
别管是不是自己儿子,先说是不是八卦吧!
“柏儿和如锦见了这么多面,你可听他说人家有什么不好的?”
王若弗脸色微红,语气雀跃:“而且每次文远拉着他去家里喝酒,如锦可是明眼在那儿,柏儿也是一场都没落下!”
经过王若弗这一番分析,盛紘不由得点了点头:“是有些道理。”
见盛紘认同自己的话,王若弗心满意足的露出了笑脸:“我看如锦也是属意我家长柏的,也对,毕竟柏儿和华儿一样,都是在我膝下教养的这般好,是个人都能懂得其中的裨益。”
盛紘对此不赞一词。
‘什么你的,明明是我教养的好!’
黄州。
淅河边。
水道并非直通淅河,所以从码头靠岸后,到杨家镇依旧有半天的行程。
料想这几日华兰应当抽不开空,自己等人也不跟着去了添麻烦,所以华兰离开这几日,盛老太太、明兰、如兰便留在离码头最近的县城里,见识当地的风土人情。
杨家镇。
华兰来此的消息早就被人通知过。
华兰的马车一到,镇上门口便有一众杨家族老出来迎接。
因为华兰此行不光要去老祠堂拜见认脸,同时也要布置醮会,所以杨家人还早早请好了黄州内最有名的法师前来主持。
至于接待的人选,也不用麻烦再找,便用了上次杨文远选的杨四喜。
祭拜完杨家先祖后,杨四喜也被长青领到了华兰跟前。
“听说官人在这特意给你留了份差事,还不使得人到跟前看?”
已经熟悉侯府账目的华兰,对于眼前中年人的名字已经不算陌生了。
毕竟账面上一直有一笔大支出,端得是醒目。
每月都能在账面上露一次脸。
杨四喜清楚知道自己当前的富贵出于何处,因此连忙解释道:
“夫人,这都是侯爷的安排,小人只是领命行事。”
对于老家的这处差事,在杨文远给出的侯府明账上写的是烟花爆竹,对此华兰自然有些好奇。
因为她可知道自己官人除了床帷之事,可没什么贪图的,唯独对这事极为上心。
因而也问过杨文远。
对此,杨文远的回答是:
“遇上了些新奇玩意,瞧着有趣。”
杨文远这样说,华兰也这样信了,只当自己官人的“败家”用在了奇怪地方。
在汴京里忘在了脑后,但如今到了近前,华兰就有些心痒难耐了。
‘到底是有什么新奇玩意,让自己官人这么着迷。’
想做便做,华兰毫不掩饰地把自己的好奇摆在了脸上:“那地方在哪儿?你领我去看看。”
“是!”
杨四喜没有丝毫犹豫,立马让人赶来事先准备好的马车,请华兰上车安坐。
侯爷当初的话是:“不准外人靠近。”
平阳侯夫人算外人吗?夫人若算是,那自己干脆直接抹脖子算了。
况且夫人来这侯爷肯定知道,既然侯爷没交代注意些什么,那肯定是百无禁忌了!‘反正也没什么好看的。’杨四喜心里嘀咕道。
他其实也算不得什么那边的核心成员,里面自有一些亲卫和家生子管理,他只负责供应饭食和运送材料,最多只听得一些爆竹燃爆声。
无非是声音大些罢了。
‘爆竹有什么好看的?而且多是在白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