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远继续道:
“再说了,参加兄弟姊妹的亲事,怎么说也是合情合理,总不能因为嫁了出去,身份地位高,就把人拦在门外吧?
况且有你这个女儿帮他回老家争颜面,他可能面上不同意,但心里指不定怎么高兴呢。”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华兰脸上露出了个调皮的明媚笑脸,重复了一句方才杨文远的话。
“嗯嗯~”
杨文远欣然点头:“孺子可教也!不枉我耗费心机一番点拨!”
“可是,可是……”
华兰又有了新的思虑,但更加难以启齿。
其实还是子嗣的事。
夏初的时候贺老太太帮着调理了身子,但现在两个月过去了,自己还没有显怀,这到时候若是回了宥阳,岂不是又要耽搁一月多的功夫?“怎么了?”
“可是我回了宥阳,官人你这儿怎么办?”华兰难得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啊?”
杨文远神情一怔,以为华兰是在说自己对闺房之乐如饥似渴,担心回了宥阳,使得自己放飞自我了。
“夫人你还不相信我的定力?”杨文远满脸义正辞严。
自己虽然夜以继日,但也没有到嗜色如命的地步啊!
冤枉啊,夫人!
要怪,就怪我那两颗坚硬如铁的腰子吧!华兰也懵了。
我说的是子嗣延续,你说的是什么?证据确凿,还说你满脑子不是黄色废料?华兰意识到杨文远说的是什么,当即没好气地看了杨文远一眼:“官人,我不是那种妒妇,你要是想纳门妾室,只要身家清白,我绝不多说什么,但怎么也得让我先……”
后面的话华兰羞于出口,只能羞愤地瞪了杨文远一眼。
对于杨文远纳不纳妾室的问题,华兰一直看得很开。
高嫁进了侯府,还有个体己的官人,人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更别说杨文远还壮得和头牛一样,有人帮着分担些说不得也是件好事。
只不过杨文远一直没提,华兰也不至于没脑子到主动提就是了。
纳妾这事看得开,但也是有先决条件的——那就是必须得等到自己怀孕!纳妾华兰不反对,甚至等自己怀孕后,华兰也准备主动给杨文远纳一门良妾。
但这也有一个前提。
那便是除非自己诞下的是侯府嫡长子,不然如若是个姑娘,那在嫡子之前,华兰也不会让那名妾室怀孕的。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嫡子和长子的名头,都必须得安在自己孩子头上,华兰才会放心。
杨文远这才明白华兰的意思,当即讪讪一笑。
但还是劝说道:
“左右又不差这一月的功夫,再说,这不是还有些时日吗?说不定就成了呢。”
说着,杨文远又问道:“对了,这段时间你可是找大夫看过?”
怀孕之后才会有显怀的症状,中间也是隔了些时间的。
华兰脸色有些不开心了:
“我先前让人上门把过许多次脉了,现在还未显怀,如何还敢让人上门把脉?如若再不成,岂不是更难为情。”
‘又不是不给诊金。’杨文远心里嘀咕道。
每次上门都有诊金拿,还事少清闲,这活杨文远都乐意干,更别说别人了。
‘指不定那大夫心里高兴坏了,恨不得每天都上门诊脉呢。’
但女人脸皮薄,更别说华兰还是经历过许多次失望了,心里更是敏感。
杨文远也只能宽慰道:“时候不到罢了,贺老太太不是说了已经调理好了吗?这事急不来。”
这话虽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杨文远也委实说不出别的话了。
总不能自己帮着生吧?
让他生,让他生?杨文远慌忙打了个寒噤,把这个荒唐的想法赶出脑海。
此时天色已暗。
杨文远起身舒服伸了个懒腰,由华兰挽着往梓泽居走去。
李妈妈跟在后头,趁时禀告晚饭已经摆弄好。
夏日炎热,即便今日难得清凉,用完饭后,两人身上也是沾了一层汗渍。
杨文远和华兰坐在一起,不经意闻了闻。
嗯,香的,味道美得很!
杨文远洗浴简单,只需简单冲洗便结束了。
而等华兰沐浴更衣完,穿着一身丝绸白衣,披着湿漉秀发,羞红着脸进门的那一刻,杨文远当即看直了眼。
立了,同时杨文远的身子也站立起来!
似乎是想要加班加点赶工程,华兰今日分外主动,倩影款款走到桌前,檀口微张吹灭蜡烛,随后牵着杨文远的手往床榻边走。
哎,你这,多难为情啊!
杨文远身为良家妇男自然不甘示弱,当即便让华兰出师未捷身先死,半道崩殂,进退两难。
“嗯~!”只听黑暗里嘤咛一声,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扉,便只能映照出一道人影。
之后便是如泣如诉的婉转哀鸣。
门外,翠蝉和彩簪手里拿着用来擦头发的绢巾,听了里面的声音,脸上不由得一片羞红。
互相对视一眼,面上皆是促狭一笑。
两人当即离得远些,直到旁边的廊道上,耳根这才得了清净。
两人望着天上的明月,也开始谈心。
“对了,彩簪,你如今也到了年纪,要不哪日找姑娘说说,让姑娘帮你在府里找个年轻管事,将来许个好人家?”
翠蝉现在有了长青,自觉应当为彩簪,这个盛家一起陪嫁来的姐妹考虑,于是开始出谋划策道:
“我看前院的小陈管事便不错,他父亲是城外一处大茶园的管事,自己也在侯府里负责一部分采买的活计,将来日子过的肯定好。”
茶叶生意是能和马匹相媲美的暴利行当,茶园管事与马场管事比起来更是清贵许多,因此翠蝉嘴里的小陈家算是侯府家生子里的上层人物了,这建议可谓是十分中肯了。
彩簪不以为然的轻笑一声,低着头悄然往主母房里看了一眼,也不回答接翠蝉这话,只回道:“还不是时候。”
“这话你已经说了许多回了。”
翠蝉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再等下去就是老姑娘了,就算仗着姑娘贴身女使的身份,往后也不好挑了,还是早些落袋为安才好。”
“这事急不来。”彩簪依旧慢条斯理的道。
“你呀,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
翠蝉无奈摇头。
有时候她真不清楚自己这姐妹脑子里究竟在琢磨些什么。
莫非她也想和姑娘一样,将来高嫁到侯爷这样的显贵门户不成?
“别说我了,你和长青如何了?”彩簪转移话题道。
说起这,翠蝉脸上当即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那当然是过的极好,我当初看中他便是因为他老实憨厚,待人和气,不然我怎么会看上这个傻大个?”
末了,翠蝉又摆出一脸嫌弃,不忍直视的表情:“还黑黢黢的!”
“也不知道他怎么长得,明明一直跟在侯爷边上,怎么侯爷脸蛋白净,他倒是跟个黑炭一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