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由华兰领着。
旁边隔着一道垂花门的院落,则是杨文远负责招待的郎君们的地方。
余嫣然要来,提前得到消息的顾廷烨自然也是闻着味来了。
他选中的那处用作婚房的两处宅邸,正在请工匠连通修缮,所以这段日子依旧住在宁远侯府。
不过今日上门不是和小秦氏、嫂嫂邵氏一起,而是自己邀着顾廷炜一起。
看到一脸高兴样,时不时透过垂花门往对面院里张望的顾廷烨,杨文远不由得打趣道:
“你小子也是丑媳妇熬成婆,总算是把婚事定下来了。”
自那日顾偃开临行前的晚宴上,顾廷烨将自己和余嫣然的事全盘托出后,小秦氏也是能无可奈何的雪藏了自己看中的康家姑娘,转而立住自己的人设,开始帮顾廷烨张罗婚事。
宁远侯府嫡子和余老太师的嫡孙女议亲,两家请的媒人身份自然也要相应匹配。
顾家出身勋贵,加上两人的结缘在外人看来,是在吴大娘子的马球会上,所以顾家的媒人自然是由吴大娘子来担任。
对于自己手上又要凑合成一对婚事,吴大娘子自然乐呵接下。
余家有余老太师的面子,请的媒人是同样出身文官清流、“女中皇族”的鄢家大娘子。
能请动鄢家大娘子,足以可见余老太师和余老夫人对余嫣然的爱护,同时也是给这桩婚事作保。
毕竟鄢家女子的名声是大周内享有盛誉的,请她家大娘子作保,便是限制了夫妻俩如何也不能传出丑闻来。
顾廷烨的婚事已经纳采完成。
接下来只需顺理成章的走完权贵人家的婚事流程,明年开春便能喜迎新娘子。
“是极是极!”
齐衡在一旁看着春风得意的顾廷烨,心里可谓是一万个羡慕嫉妒。
顾廷烨原本八字没一撇的亲事都说定了,自己到现在都还没着落呢。
面对这巨大落差,齐衡难得开始起哄道:
“二叔不吭不响就有了这般大喜事,却还未曾和我们这些书塾同窗一起喝酒庆祝。
今日正好趁此机会,一同欢饮达旦才是!”
齐衡:今日一定要把你灌醉心里才痛快些!
“我的错,实在是事情有些仓促定下!”
顾廷烨连忙口中告罪,却是根本不接齐衡喝酒的话。
“改日,改日一定同你们喝个够!”
废话,自从亲事定下后,余嫣然就大多时候都不得出门,要待在家里绣女红,今日难得机会才能遇上。
和一群臭汉子喝酒划拳,哪里比得上同未婚妻调…说些情话快活?这种饮宴带着家中子弟参加,和吴大娘子的马球会是同样的性质,本就有男女相看的意思。
只要不孤男寡女撇开随从女使,一起去偷摸钻小树林,那光明正大的一起游园赏花也是正常之理。
齐衡还要劝,不过被杨文远笑着打断,揶揄道:
“仲怀他是不用喝酒就心里热乎,只想着去找他的心上人说话呢,哪里肯带着一身酒气去?”
看着顾廷烨混不吝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难为情,齐衡这才恍然大悟,当下也不劝了。
不过旋即他灵光一闪。
‘顾廷烨他能去见人,我怎么就不能去见人了?’
不过男女之间院落分开,齐衡也不好当着两边人的面公然跨过去找人,明兰也不可能会心有灵犀的主动出院闲逛,只能静待时机。
中午席面还未开。
大娘子们说话言谈,年轻人们没有那么多往事要叙,自然要寻乐子。
投壶、捶丸的场地都已经特意清理出来,地点设在院落外的竹林草地。
这自然也不分什么男女,一些人当即相邀着去玩乐。
杨文远已经成婚,自觉在闺房之乐面前,这些已然是低级趣味,提不起什么兴趣,自在案桌前吃着点心、果品。
不过转头一望,却是看见顾廷烨竟也没去,手里正拿着两块冰镇的西瓜大快朵颐,不由奇道:
“你不去?”
顾廷烨嘴里依旧不停,满脸得意道:“我家那个我清楚得很,才刚来,肯定是被盛家几个妹妹领着一起去说话了,哪里有空出来玩乐,等用过了宴才差不多到时间。”
“再说……”
顾廷烨得意瞥了杨文远一眼:“她们中有我的内应,等人出来,自然会让女使来通知我。”
杨文远:“……”
猜都不用猜,能在自己家里支使女使的人,肯定是杨如锦没错了。
钞能力者果然就是豪横!“不过你确定要吃这么多冰镇西瓜?我不是陆陆续续往你那儿送了许多个吗?这还没解了你的嘴馋?”
只要胆子大,西瓜放产假。
不同于其他人家的畏畏缩缩,杨家现在已经是除了皇家,第二个实现西瓜自由的姓氏了。
顾廷烨擦了擦嘴,神情淡定道:“你不懂,这些物件自然是这些时候发挥用处。”
杨文远脸色莫名:“所以…你是把东西都送去余家了?”
顾廷烨依旧理直气壮:“对啊,不然我吃不完,还能往哪送?‘孝敬’我家里的那些人?”
好吧,很有道理,杨文远也无言反驳。
这时候不往丈母娘家送东西,献殷勤,还什么时候献殷勤?
等婚后?那就是从丈母娘家搬东西了!
与此同时。
平阳侯府宴会正热的时候,杨文远上的眼药,如他所愿起了火上浇油的结果。
有人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兖王府内。
兖王和兖王妃脸色阴沉的四目对视。
“杨家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要彻底站队了?”
由不得他们不心急。
毕竟杨家这么明显的区别对待,摆明了就是一副要力挺邕王的态势。
而按照长幼尊卑来说,差邕王半岁的他确实不占理。
况且又子嗣不兴,下面只有一个儿子,在官家眼里更是不占优势。
唯有靠着裹挟足够多的官员,才能让寻求朝堂安稳的官家能够慎重考虑皇储人选。
而现在杨家这个皇帝铁杆,突然有改旗易帜之嫌。
莫非是官家心中已有计较?(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