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青骓的鼻孔里重重喷出一口白气,随即转过身,把屁股对着杨文远,马尾对着杨文远盘着的发髻抽了个来回,立马把杨文远的头发弄乱了。
“你这马有灵性啊!”顾廷烨当即面露惊奇道。
他是宁远侯府的嫡子,从小到大各种宝驹骏马也是见过的,但是却都远没有杨文远这匹苍色青骓灵动。
‘莫非是因为中间相隔了几个月没见?’
顾廷烨已经开始暗暗琢磨,自己是不是要和自己的坐骑保持些距离了。
他之前就听杨文远说过“距离产生美”的话,不过之前嗤之以鼻,但现在一看青骓这灵性的表现,立马有些意动了。
杨文远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了的发髻,又拂了拂自己被泥土溅到的裤腿,脸上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有几分开心。
‘它生气是因为心里有我,在乎我。’
杨文远第一次觉得舔狗语录是那么的切合时宜。
“这应该是很长时间没见,有点生气了。”
杨文远轻抚马头,朝给顾廷烨反问道:
“再说你家又不是没有好马,这么羡慕干吗?”
顾廷烨看了眼近在眼前的青骓,又看了看远处好几匹欢快四处蹦跶的小马驹,眼里的羡慕不止:“我家可没有你家这么豪横,只有正常用的千里驹而已,哪像你家,还有闲出来四处跑的。”
杨文远轻抚马头的动作微微一顿,旋即点头。
顾廷烨这话说的也对。
养马可是一个耗资巨大的活计,培育宝马更是重中之重,不是勋贵人家一般都负担不起。
宁远侯府虽然和平阳侯府一样,都是从大周开国一直兴盛至今的勋贵人家。
但平阳侯府每代嫡系都不多,使得财产难以外流,分家、陪嫁也分不出去多少钱货。
但宁远侯府就不同了。
他们家每一代都人丁不少。
就顾偃开那一代,光论嫡系男丁就有四个,其他偏房更是不少。
而顾廷烨这代呢,虽说稍微好点,但也有三位嫡系公子,虽然不是同一个妈生的……
又有前些年的亏空,虽然有顾廷烨母亲的嫁妆补上,但宁远侯府也估计够呛。
还有四房五房赖在身上吸血……
那宁远侯府是真没什么钱了。
顾廷烨倒是挺富裕,但让他平日里给些小钱打发还行,别的事那是根本不可能。
当然,顾偃开肯定也拉不下脸再用白家的钱就是了。
“行了行了,快点去挑一匹,我们早点打猎去。”
说起来杨文远也是快一年没打猎了,心里也有些痒痒。
“行行行,催什么呀,我可得好好看看!”
顾廷烨说完又是好一阵逛,最后才艰难选定了一匹毛色黄里透白的黄骠。
选定坐骑,杨文远又让自家和顾廷烨的亲卫各自去大马场选上坐骑,旋即翻身骑上马,往旁边的皇家猎场疾驰而去。
不多时,一行人便到了皇家猎场门口。
这里有专门的看守看护猎场,防止百姓私底下盗猎,亦或是砍伐树木以做柴火,
而面对一路尘土飞扬的十余骑直冲而来,那领头的看守只简单瞟了一眼顾廷烨拿出的凭证,就大开门禁,让杨文远等人直接径直入内。
此时依旧有春意余韵留存,皇家猎场内一片绿草如茵,树木葱茏。
杨文远和顾廷烨先去了猎场中心的猎台那儿。
猎台是猎场的最中心处,往往都是充作皇帝游猎时大本营,为了达官贵人们狩猎方便,猎场的管理人员都是有意将猎物们控制在猎台周边。
猎台处在一片山泉水潺潺的小溪侧畔。
原本安营扎寨的立柱多被青苔侵蚀,草地上没有一片被踩踏过的痕迹。
显然,这里已经许久来打猎过了。
杨文远和顾廷烨对此都没有表露出惊讶。
毕竟大周国情在此,弓马娴熟的人少之又少,就连勋贵人家的子弟也大多是为了打马球而学的骑术,哪里还有人再费苦功夫学箭术。
武备废弛,自然也少有人打猎了。
“看来我们还是今天第一批来打猎的。”随从们四散出去寻找猎物的踪迹,杨文远原地一遍调试弓箭,一边调笑道。
顾廷烨也很诙谐地回了一句:“说不定也是今年最后一批。”
杨文远耸了耸肩:
“也许吧。”
想来猎场看守们平日里尽职尽责,亦或是许久没有举行过大型围猎,使得兽类数量多了,很快随从们便确定了一头麋鹿和猎豹的踪迹。
杨文远和顾廷烨相互对视一眼,当即起身,跟随亲卫们一起往密林里走去。
才不过百步的功夫,杨文远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处小水洼前,有一头麋鹿正垂首饮水,时不时还抬头警戒,戒备心十足。
而就在它的侧边,有一头猎豹正处在下风口,悄无声息间低头潜行。
杨文远和顾廷烨所处的地方同样是下风口。
眼见着就要上演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杨文远也开始兴奋起来,低声朝顾廷烨问了一句:“等那头豹子一扑食,我们就猎?”
顾廷烨默默点头。
两人都跑围猎,肯定是不满足于就一头豹子和麋鹿就收手的,所以要想不把附近精神敏感的野兽们吓跑,那就要争取把动静降到最小,而只有豹子扑食的那一刻,才是它最全神贯注,对周围事物不再敏感的时刻。
“那谁射豹子?”杨文远又问了一句。
按常理来说肯定是射杀豹子更有成就感,但此时情况却是不同,因为他们和豹子都是处于下风口,若是豹子开始扑食,那么必定会大范围掩盖住麋鹿的身体,若想一击毙命,很是考验弓手的技艺。
“我来吧。”
顾廷烨觉得今天用了杨文远的马,自己应当谦让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