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肉瘤的恢复速度比右臂快。
他怀疑是右臂为了侵蚀自己的身体,将所有复原的能量更多供给到了靠近大脑的小肉瘤上。
为了证实这猜想,他威胁右臂,若是不如实招来,等出去后定要言行逼供。
很遗憾,右臂依旧支支吾吾的。
什么都不说,或是岔开话题。
这让格里安很恼火,一度想要把右臂扯下来,当成流星锤对着该死的铁栏杆砸去,砸烂砸碎,永远离开这地方。
他知道,只要他想,就能立刻离开这儿,但他不能暴露右臂的事情。
他必须用“牧羊人”的身份离开。
六天前在海面时,右臂只需要很少的一部分就能操控一个人类,到时候,自己只需要逮到附近的人类——反正能判断出别人灵魂状态也就只有他而已——对可怜的无辜路人加以控制,让路人当人肉护盾,就能以“牧羊人”的身份离开这儿了。
“我操……”
又开始了。
抑魔栓再一次对格里安做出攻击。
他一边别扭地蠕动着,紧张而浑然不觉地抓紧头发。
令人厌恶的想法蜂拥而至,像一群虱子或其他小甲虫般的棕色昆虫或动物侵入他的头脑,拼命叮咬,而他无法迅速将它们遏制住,迫使它们退回到原来的地方。
过了得有两个小时,他才缓了过来,外头也天黑了。
再过一会儿,又可以跟“麋鹿”聊天了。
白天,阿道夫在的时候,“麋鹿”不敢渗透进石头出来跟自己说话,但是一到晚上,“麋鹿”就像个几辈子没说话的人,哪怕自己不理会他,哪怕自己并未介绍自己是从哪来的人,“麋鹿”也不在乎。
“麋鹿”只是想找人说话,同时把很多事情讲出来。
比如阿道夫大概率会在一个月之内给新囚犯移植子宫。
因此格里安必须尽快离开,若是她发现自己其实是外改造“重塑者”就完了,她肯定会对自己更加好奇,没准会在右臂上安装一排子宫。
这可太可怕了。
比如这里有个兄弟怀的是双胞胎,那大兄弟还给他们取了名字,一个叫“姬断肠”,一个叫“朱聪慧”。
根据“麋鹿”掌握的消息,最初的子宫大厮杀中,有三个孩子活下来了,可怀孕五个月的时候,“葛格水玲”被“朱聪慧”吞噬。为什么三个孩子都是大顺帝国的名字?因为这大兄弟跟大顺帝国的商人拜了把子。
当然,这里最惨的兄弟不是这位双胞胎男妈妈,而是另一个叫做“圣无肠”的人。
“圣无肠”有一个魔鬼器官是大肠,因此阿道夫在做手术时,直接将魔鬼子宫嫁接到大肠上了,因此“圣无肠”怀孕后跟女性孕妇没有区别。
听完这些后,格里安认为“麋鹿”那几次把子宫打穿的孩子平平无奇。
昨天晚上,那孩子第八次将“麋鹿”的子宫打穿时,“麋鹿”痛不欲生的哀嚎几乎整个监狱都能听到。
“麋鹿”嚎了将近三个小时,好不容易缓过来后,“麋鹿”对格里安忏悔年轻时的过错——不该对怀孕的老婆拳打脚踢。
“麋鹿”还说,这座监狱里没有女性“重塑者”,因此我不清楚女性“重塑者”会遭遇什么。也许阿道夫那婊子只是随口说说,其实对女“重塑者”更加严厉变态。
“毕竟你知道的,”“麋鹿”用一种病态的扭曲猥琐腔调说,“这种上岁数的老母狗总是很变态。她们以折磨年轻女性为乐趣,因为年轻女性总能获得年轻男人的青睐,老东西们嫉妒的不得了。”
格里安觉得这说法不对。
至少,对变态研究员这种群体不成立。
这类人的志向早就脱离了低俗的性爱,性爱连调味品都不是,只是可有可无的破洞面包。
里夏德难道是因为憎恨儿子威廉·佐默能获得年轻姑娘的青睐而对他痛下杀手,并将他塞入魔鬼甲胄内的吗?
当然不是。
天彻底黑下来了。
格里安也舒服了很多。
他靠在墙上,盯着“麋鹿”喜欢占据的砖石位置。
那块砖石上油亮亮的,估计是被上一个人蹭出来的。
“‘麋鹿’,你能给我讲讲怀孕是什么感觉吗?”
没有回应。
“喂!”
没有回应。
“喂喂喂!”
没有回应。
“麋鹿”今晚似乎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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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狄亚看着岛屿地图,盘算着怎么把雅各布弄出来。
她不可能真的不管,毕竟她还需要雅各布杀了迈克西姆以及华盛顿。
想把雅各布弄出来很简单,让他接触到“通路”即可,但是……这样做容易暴露。
暴露自己是“重塑者”,暴露雅各布不是“牧羊人”。
得先想想别的方法。
这时,有人敲门。
打开门一看,是一个脸部紧绷的老女人,怀中还抱着一个男婴。
那男婴的样貌非常奇怪。
头颅硕大无比,皮肤呈现出一种暗青色,眼睛闪烁红光如燃烧的鬼火,嘴巴微微张开,露出尖锐的乳牙,额头布满了扭曲的纹路,稀疏的头发根根竖起。
“您好啊,来自曼德利庄园的小姐,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雷奥妮·弗里德里希·阿道夫·冯·德·博查特,您可以叫我,阿道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