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安加快脚步,在愈发复杂的路况近乎奔跑起来。
一盏灯。
就在前方,出现了一盏泛着红光的灯。
微光穿透黑暗,光束的涟漪无穷无尽,扰乱混沌和恐惧,留下希望,为此地注入生命的气息。
哪怕那轰隆的声音仍在继续,愈演愈烈,光的出现令其从正值壮年的猛虎化作年迈的孤狼。
往后每隔几米,就有一盏相同的灯嵌在墙壁上。
不是煤油灯,更不是煤气灯,似乎是一种魔法造物,“重塑者”用自己的能力制造出的永明灯。
他凑近一看,灯的周围,半干的血液繁多,它们向下流淌,与地上的血液混集成溪流,缓缓前进。
“是克劳迪娅。”格里安肯定地说道。
“她的能力应该是与血液有关。我看见的红色长剑和大锤,应该都是她用血液构筑的。
“也许……克劳迪娅不是在饲养一头魔鬼,而是禁锢了一个魔鬼。用她的异能。”
就像不愿相信克劳迪娅会对自己痛下杀手,格里安也不是很愿意接受克劳迪娅会用活人饲养魔鬼。
只要找到一点能为她开脱的痕迹,他就会毫不犹豫编织合理的理由。
这倒不是由于什么友情,亲情或是爱情。
格里安仅是在为自己找回颜面。
若克劳迪娅是个能用活人饲养魔鬼的家伙,那与她友好相处了快一年的自己算什么呢?
“说起来……她的异能到底是什么?又能传送,还能化形,甚至禁锢魔鬼。
“嗯?前面没有路了吗?”
石墙横在眼前,红色的光芒自上而下洒落,把青灰色的石块映射成棕红色。其上盘根错节的藤蔓,像是从地狱伸出的手,挣扎着指向红灯。
想了想,格里安扒开藤蔓,弯下腰,在墙角处找到了一个秘密开关。
“我越来越好奇克劳迪娅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他按下开关,墙面扭曲变形,石块酸涩的轰隆声吵得头痛,一个晚上,他的耳膜都快被各种巨响弄得破裂了。
不多时,一个神秘的、明亮的、宽敞的大厅展示在面前。
高大的柱子托起了整个空间,中央是个奇异的圆形结构,散发出红光,将整个地下空间的壁画、塑像照得通透明亮。
正前方还有一扇大门,那儿似乎有某种魔力在召唤他,吸引格里安忽视周围的一切,朝那儿奔去。
因此他无心思探究壁画的内容,雕塑雕刻的是谁。一心朝镶嵌着金色珠子的大门走去。
门没有锁,只要轻轻一推便能开启。
格里安推开那扇门,一股浓郁的尘味扑面而来,光线再度昏暗。
他眯起眼睛,隐约看到房间的墙壁被白色涂料掩盖着,几张低矮的椅子和一个木桌,桌子上放着一些奇怪的杂物和旧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弱的尘味。衣服散乱堆在地上,旁边还有几箱子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似乎是个在下城区非常常见的布局。
就是那种在下城区奔波,父母都是工厂工人的家庭,他们的家里总是这样。劳作奔波,一天有十八个小时都在外面,等回到租的公寓中,衣服随意一扔,根本无心打扫。
格里安瞧见左手边有一个全部用白色布料覆盖住的区域。
根据他的经验,那地方一般是一个摆放生活用品的货架。
他拉开幕布,果不其然,是货架。
但上面摆放的东西令他目瞪口呆。
黄金。
每一排都摆放着数以百计的金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