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新年第一喜(1 / 2)

在率军抵达仇池山的第二日,吴懿就召集诸军,向着士卒们说出激励和煽动的话语。

“氐王杨腾在仇池山上经营日久,粮草布匹是堆积如山,且仇池山的山土中蕴含金银,历年淘洗出来,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今日我率尔等来到此地,冒严寒,攀山关,攻打仇池山上的氐王杨腾,不可谓不辛苦……故而我今许之诸君,若是能拿下仇池山,其府库任由诸君搬取,官府一无所预,且其民众,各依功劳大小,分赐诸君为奴。”

吴懿此言一出,列阵的士卒中便出现了一阵骚动,这些士卒当兵打仗,也不指望能当上将官、博一个封妻荫子,他们至多不过求个财罢了,现在士卒们听到吴懿的许诺,心中自是不住的欢喜,恨不得此刻就冲到仇池山上去,攻破氐人设下的山关,劫掠起氐人的府库。

“此外,除却氐王杨腾的府库归尔等所有,拿下仇池山后,本将军这里也有封赏,大大的封赏。”

吴懿对钱财一无吝啬,一股脑的倒出来用以激励士卒,他只求能在年关年拿下仇池山,以免拖到来年,他前面发文书于刘璋,可是放了大言的,决计不能丢这个脸。

“愿为将军效命。”

“愿为将军效命。”

随着几名有心的士卒带头喊话,一众排成行列的士卒纷纷出言,向着吴懿表露忠心,现场的气氛也被烘托了起来,激昂的情绪仿佛是波浪一般席卷了在场士卒的内心,众人只求一战。

接连不绝的声浪甚至迈过山道,直直的传入了在仇池山城垒上驻守的氐王杨腾的耳中,听着入耳的声音激昂亢奋,不用揣摩也知道山下吴懿军中士气高涨,这不由让杨腾皱起了眉头。

身为氐人的杨腾有一张国字脸,本身就极具威严,再加上作为族长的他养尊处优,族内之事皆是乾坤独断,日子久了养出了一股霸气,现下的他皱起眉心,威赫顿现。

在杨腾身侧的氐人武士皆是屏气凝神,不敢发一言打扰到杨腾,以免在这个杨腾不悦的关口触怒杨腾,给自家惹来灾祸。

且这些氐人武士因山下虎啸般的宣言也有所震惊,加上汉军众多,倍于已方,不少人神色为之一肃,对战事、对族人的命运有些担忧了起来。

“真是聒噪,也不怕口渴。”听了一段时间山下传来的军号,杨腾嘴角露出不屑,从口头上狠狠的贬低了一番,但他的心中却是隐隐不安,敌人士气不错,这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杨驹察觉到了杨腾眉宇间的不安,他指着山下的吴懿军营道:“父亲,我等立于山头,山下情形一目了然,虏皆在吾掌中也……形势如此,吴懿小儿就算军中士气甚佳,可也济不得什么事。”

杨腾看向杨驹,眉目间露出慈爱的光采:“驹儿说的是,不管吴懿小儿有什么心机,有什么动作,还不是为我们所窥见……兵书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吴懿小儿虽是汉儿,可兵书还没我们氐人读的熟。”

杨腾和杨驹父子二人侃侃而谈,神态自若,在二人平稳祥和,且极具信心的言语下,他二人左右侍立的氐人武士,也纷纷沉稳了下来,认为杨腾和杨驹不把山下汉军放在眼里,说明这场战事的胜机很大。

接下来就是两方开战。

作为攻伐的一方,吴懿做下了布置,他令徐猛、袭肃作为先登,前去试探一下仇池山城垒的深浅,同时查探下氐人所立的城垒是否有什么破绽可循。

作为防守的一方,且是兵力劣势的一方,氐王杨腾做了十全的部署,抽调了族内大部分的壮丁用于守御,布置在城防第一线,而老幼妇孺也没闲着,他们将作为后勤人员,担任起生火做饭、搬运木石等守城器械的活。

等到日头升到中天的时候,汉军抵达了杨腾布置的三道山关的第一道山关处,两方不待言说,就攻防厮杀了起来,兵戈相击声、受伤的士卒哀嚎声、炮石擂木的撞击声,瞬时响彻了第一道山关。

虽是徐猛以校尉的身份冲在第一线,用以激励士气,督率士卒奋进,可攻城毕竟是难活苦活累活,更不必提仇池山是一座山城了,尤为难以攻伐,山道狭窄,每批次进攻的士卒容不得太多,守御的一方居高临下,凭恃着山关险要,能轻而易举的守御。

故而一场大战下来,正如汉军所担忧的一样,山城难攻,他们没有拿到什么像样的战果。

坐镇中军的吴懿见着一批次接着一批次的士卒不断涌上,可惜始终没有什么成果,他的眉宇间浮起了忧色,在同法正对视了一眼后,以日暮为由结束了今日的攻城。

见着汉军鸣金收兵,驻守在仇池山第一道山关的氐人武士却是没有什么兴奋,也没有什么欢愉,他们只自觉惶恐、忧心,汉军悍不畏死,挥刃猛攻他们,虽是他们依仗山关险要,没有让汉军得逞,可汉军的勇猛还是给他们留下了心理阴影。

杨腾和杨驹父子二人对帐下武士的面色看在眼里,知道手下的这批武士生出了些许畏惧的念头,父子二人对看了一眼,打算今夜好好犒赏帐下的氐人武士,用酒食激励士气,至于女色那就免了,临战不能沾惹女色,一沾惹只怕守城时会腿软眼花。

入夜。

吴懿安坐在中军大帐的主位,他手里拿着一卷兵书,挑灯夜读了起来,只是他的心思全然不在兵书上,而是念着如何拿下仇池山,可他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好法子攻破杨腾所立的三道山关。

良久,吴懿将竹简往地上随手一扔,他心烦气躁的这一幕被此时掀开帘帐而入的军议校尉法正看在眼里,法正面色平淡,他近前拾起竹简,将竹简放置在吴懿的案头上。

“若是杨腾一味死守,还真是难以寻觅出什么破绽。”吴懿收起了脸上的烦躁,他通过今日的战事分析了一句。

法正安然入座,他点头应道:“将军说的是,若是杨腾死守,确是难以拿他有什么好办法,杨腾所立三道山关,直如天堑一般挡在我军面前,想要越过三道山关登上仇池山,有若登天之难。”

“孝直,这可不是你的脾性,你一向是视艰难险阻如无物,如何说出这般丧气话。”吴懿嘿然了一句。

“这人有起有落,偶尔我也会心绪低沉不是。”法正调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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