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湖边随意地走着,不时地走走停停。
忽然间,萧箫煞有介事地直接停下唤了他一声:“喂!”那样子十分地认真,像是要说什么正经事了。
齐霄也停下脚步看着她。
只见萧箫盯着他的脸像是在琢磨着什么一般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你好像变白了?”
“嗯?”齐霄被她问的一愣,大脑飞速运转:白?哪个白?什么白?他心想,是不是他没听清,听错了?
“你的脸怎么就变得这么白了?”萧箫盯着他的脸继续问着。
白?齐霄忽然忍不住笑了。他很有些不好意思,很有些惊讶,更有些得意。他没想到,萧箫居然会正儿八经地问他这样的问题。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挺白吗?他自己都没有注意,怎么以前就没人跟他说过呢?呀!他很得意!
他有些戏谑地看着萧箫问:“白吗?”
“嗯。”萧箫点了点头。
齐霄站直了身板儿,又转过头,居高临下地斜着眼睛看着萧箫,波澜不惊地说了句:“天生的。我从小就白,比你白!这才几年,你不记得了?”
“你胡说!你以前明明没有这么白的!”萧箫一路在他身边追问着:“你快说,你吃什么了?”
齐霄一个答案坚持到底地从湖边一路“逃窜”:“就是天生的,我从小就白!”
从老公园出来,天已经有些晚了。
坐在车上,萧箫想着也是时候该回去了。但是开车的时候,齐霄竟也没有问她的地址。萧箫猜想着,可能“天山姥姥”已经告诉过他了吧。
但是在一个路口,齐霄却转往了相反的方向。
惊得萧箫赶紧纠正他:“哎哎哎!错了,错了!你转错方向了!不是这边!”
齐霄却十分镇定开得稳稳地道:“没错,就是这个方向!”
“你要去哪啊?”萧箫问他。
“你想去的地方。”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开车,齐霄回答的一丝不苟,神情自若。
“我想去的地方?”萧箫想了想,自己好像没有说过有什么地方想去吧?
“哪里啊?”萧箫又问。
齐霄回应地波澜不惊:“夜市。”
可是,听完了回应的萧箫却激动的波澜壮阔:“夜市?!”
如果她的心情是片大海,那现在的海岸边一定波涛汹涌,蔚为壮观。
还好,还好。
她这时很庆幸,还好人的心情只有自己能感受的到,并非目光可以直接测量。这样,她就可以装的内敛一些,不至于看上去那么浅薄,那么幼稚。
萧箫按捺着自己内心的激动,没有多说什么,嘴角却已经不由自主地弯了上来。
齐霄看着她两眼冒光的样子,他想:原来,她还是那个样子。
这样久违的感觉,真好!
其实,萧箫并没有怎么去过那个夜市。之前说带齐霄去玩,也是她信口胡说的。
确切的说,她只去过一次。只是那次十分不巧,她是同她一位同学一同去的。可才刚玩到一半,她那个同学居然有事,就半道儿走了。她一个女孩子家,也不好在这种地方一个人待到太晚,就也只能一路看着这热热闹闹的地方,瞥着那一个一个香气飘飘的摊位,最终只能恋恋不舍地带着几个据说很有名的肉包子离开了。
后来,她再想来,就不大有机会了。
为什么呢?
因为,能陪她的人,不是不在,就是去约会了。
那时候,每每约不到人,她就会感叹:这世上的阴差阳错怎么就这么多?!
那时,萧箫忽然觉得,原来以前年纪小还是有年级小的好处的。那时候,虽然大家都只有家长给的那一丁点零花钱,总是觉得钱不禁花。但是放了学,大家却可以在一起玩耍。他们常常会三五成群地在一起吃吃烤肠,吃冰淇淋,会一起去买喜欢的演员海报,贴纸,会去店里买喜欢的发饰,一起挑挑拣拣,很热闹。
可是如今,她虽然有了工作,有了独立的收入,不必再因为一点小事就管家长要零花钱,她终于可以肆意挥霍着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身边,却没有可以一起玩耍的伙伴了。
大家都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都已经奔往了天涯四方,已经不能再互相陪伴了。
唉!果然,人间正道是沧桑啊!萧箫不由得感叹,连正儿八经地玩儿,也都很沧桑!
但是,机会来了!
她扭头两眼冒光地看了看齐霄,这就是她的机会呀!呵呵!她在心里默默地偷笑。站在这十分熟悉的夜市口,她觉得这次终于可以玩个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