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顾自站起身,面色异常平静的看着那人,
“外面都是人,我们怎么离开,我看得出来,对方武功都不错,我有伤在身,他们人多,若是真交手,我们不一定走得了!”
谢宴徽话落,那人站到他身旁,
“四公子放心吧,这两日,属下已经将他们换班的时间摸清楚了,只需再等半刻钟,他们的人一换班,我们便可以从后门小路离开,天亮之前,他们不会来四公子的房间,我们有半夜的时间赶路,而等天亮,十里外会有人在那里接应四公子,护送四公子绕过山林,前往青妃关。”
那人话落,
谢宴徽沉默片刻,点了点头,随后不再说话,
而知道他此刻没兴致说话,那人也识趣的守在一旁不吭声,
而中途,有一隐卫破天荒般前来巡查,但好在,被谢宴徽有惊无险的应付了过去。
半刻钟没有多久,
时间一到,谢宴徽果然听见了外面有人离开的声音,
丝毫不耽搁,
只待那几个隐卫刚刚走开,谢宴徽便和那侍卫自一侧窗户翻窗而出,两抹身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翌日夜晚。
城郊的一座破庙中,
用残枝废叶堆积而成的一座小火堆,
在广袤苍凉的黑夜里,努力的散发出一团可怜的光亮。
今天白日里刚刚下过一场小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天,从清晨到傍晚,最后于入夜时分,竟然雨势加猛,专为了一阵声势浩大的暴风雨,
此刻,庙外雷声阵阵,电闪雷鸣,
那自半空骤然劈下来的闪电,似是要把整个大地撕裂一般,轰轰的雷鸣声震的人耳发痛发颤,
而庙内,
四周破败,寒风呼啸盘旋,寒雨滴滴答答接连滴落,
因着闪电,光影更是忽明忽暗,明暗晃动的光时不时落在庙中佛像上,那原本慈眉善目的面容,竟也变得狰狞凶恶,莫名骇人起来,
而就在这样的环境下,两个人窝缩在佛像之后,
只是仔细看,
就会发现,那两人其中一人面色苍白,一脸急切,
而另外一人平躺在一旁,面色涨红,眉头紧蹙,竟然是昏迷状态,
而这两人,正是北王府护卫和谢宴徽,
两人从小院逃出来后,便一直被追捕,
以少对多,
害怕出什么纰漏,
护卫只好小心赶路,隐藏踪迹,
但东方楚衣护卫追踪的十分紧密,
所以,隐卫只能带着谢宴徽一路躲藏,
就这样躲躲藏藏走了一天,
今日傍晚,察觉到后方追兵越来越紧,
护卫心里愈发着急,
好在,他们已经到达了城郊,再往前走一段路,只要穿过那片十里长林,他们便可以进入青妃关的地盘,
而只要进入青妃关,即便消息走漏了,他们便也不怕了,
可是,谁知,就在他们打算连夜赶路的时候,
谢宴徽突然病了,
但若说突然,其实也不算,
谢宴徽本来就受了重伤,一直在小院养伤,
虽然经过静心调养,已经可以下床行走,
但后来突逢意外,两人连夜出逃,一路躲躲藏藏,风餐露宿,
再加上心情阴沉,情绪波动较大,谢宴徽原本已经养的七七八八的伤势再次复发,
而如今,
遇上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淋了一点寒雨,吹了一点凉风,
在入夜时分,谢宴徽突然昏倒,
没办法,
护卫只能先行将他带到最近的这个破庙中来,
按理来说,
如今的形势,他们万万不该在此耽搁,更别说在庙中留宿,
可没办法,
因为谢宴徽昏倒后,竟然迷迷糊糊发起热来,
不得已,护卫只能冒险留在这里,
可是,越到后面,
谢宴徽发热越来越严重,如今他整个身体滚烫,人也几乎失去了意识,
隐卫愈发急切起来,
这个点,这个环境,这个天气,根本不可能找到大夫,
而根据他这几日的观察来看,
后方的追兵,天亮时分便可以追到这里,
到时候,谢宴徽昏迷,他们根本无法离开,
默默的守在一旁,听着庙外阵阵电闪雷鸣,护卫神色越来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