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天晴凝视着塔罗牌的占卜结果,笑容骤然凝固。
位于三张塔罗牌居中的那一张,赫然是“宝剑”正向的图案。
意味着……
“彻底的毁灭”。
至于另外两张牌……
“陨落与……背叛?”
……
……
与此同时。
首都。
一栋庄严肃穆、造型低调的建筑前。
一辆辆军用防弹车停在建筑门前,一群群表情严肃、身着正装的大人物,先后走出车门,拾级而上。
若是有人居高临下看向这里,便会发现,那不断朝那栋建筑汇聚的人群中,俨然分割成一个个小团体。
这些小团体,大多呈众星拱月的阵势,大约是一堆人将其中一位重要人物围在其中的模样。
在其中。
有的老者身穿藏青色古装长袍。
有一位英俊的眯眯眼中年人,穿着笔挺的西装,在他身边,有一位穿着红色的旗袍美妇欣然跟随。
有一位背着长剑的老者,穿着华丽的黄色长袍,头戴古冕,背负双手,一个步子便跨越数米距离,那方正的脸上,带着一抹不怒自威的浅笑,如同帝王出巡,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臣服的心思来。
有一位五官粗犷,身着毛皮大衣的白胡子老人,看起来有几分邋遢,可步伐间,却有着其他人学不来的自信与张狂。
“还是坐直升机舒服啊。”
赵玉龙从武装直升机中一跃而下,同样是梳着亮闪闪的大背头,西装革履,正装出场。
很快。
赵玉龙便从人群中发现了余梦的背影,他默不作声地在通讯频道中,向余梦发出了一串私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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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梦跟在一位老者身后,在私密处的死亡烙印震动后,她稍稍回头,望向远处的赵玉龙,目光微凝,不着痕迹地点点头。
“赵副组长。”
跟在藏青色古装长袍老者身后的朱天纵,远远向赵玉龙轻道一声,算是打了招呼。
赵玉龙快速走到朱天纵身侧。
“嘿,没想到你们家那位,居然把你带来这种场合了啊。”
“嗯。”
朱天纵绷着脸,不习惯微笑的他,硬是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来。
藏青色古装长袍老者,见赵玉龙凑近队伍,便放慢了脚步,朝赵玉龙微微一笑:“你家那位老不死呢?”
“咳咳咳。”
赵玉龙差点没被一口口水给呛死。
估计敢喊他老爹为老不死的,也只有你们同辈的几个老不死了吧?
当然。
赵玉龙没敢把这句话说出口。
他恭敬地朝藏青色长袍老者拱拱手,行了一个古老世家间的见面礼仪,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正色道:“家父随后就到。”
“莫老儿呢?”
赵玉龙知道对方问的是莫人敌。
沉默片刻后。
赵玉龙摇摇头:“组长他,身体不适。我这一次,是代表了特异组,并不是赵家。”
在说这句话时,赵玉龙脑子里不由自主地闪过了这个老者的身份。
朱崇帝。
z5议会五大家族之首,朱家的真正话事人。
据说朱崇帝年轻时不叫这个名字。
不知从何时起,所有人都叫他朱崇帝。
身份证上的名字也改成了“朱崇帝”。
名字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李家,海亭市市长,李二胖他爹,李开。
李世民的李,开心的开。
朱家,朱崇帝。
余家,余梦他爹,余烈心。
赢氏,赢夏。
赵家,也就是赵玉龙他爹,赵泰乾。
“该来的都来了啊。”
在门口简单对话两句,朱崇帝带着朱天纵走进建筑内后,赵玉龙目光微凝,缓缓将稍微有些歪斜的领带摆正,自言自语似地说了一句。
“不该来的也……”
是夜,
古老的帝王世家所组成的z5议会,
汇聚于此。
共商,天下事。
……
……
伊凛并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首都,将彻底发生一件彻底影响世界格局的大事。
他还被困在沧阳市里,带着一位粉嫩萌新,还有一个老骗子,在费力不讨好地处理着赵玉龙硬塞过来的工作。
伊凛掰着指头算了算。
有点忧伤与急躁。
“距离上一次试练,又过了半个月了。没想到被这件事耽搁了不少时间。”
伊凛甚至在思考,是否要冒着被赵玉龙怀疑的风险,去莫莉发来的那个研究所地点,亲身体验一下其他的星辰钢,会不会与他的混合血统产生反应。
但说起来。
伊凛对这件事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只是试一试而已。
伊凛不喜欢自己的身体里,有着不确定因素。
就像当初的“怨”,还有莫名其妙被joker打了一针后出现在体内的“酒神因子”,都让伊凛苦恼了好一段时间。
但星辰钢不同。
这个世界,估计现在只有伊凛,才知道星辰钢的真面目。
这哪里是什么金属哟。
分明就是未知生物的遗骸。
这份遗骸如今被瓜分成许多份,落在那些专家手里,在各种实验折腾完之后,也不知还能剩下多少。
就像莫莉手头那一份,被打造成一把刀子,最后进入了伊凛的血脉当中。
——可惜,都还没能细品出味道来。
就在此时。
独自在酒店里休息、以及等待袁志业数据分析结果的伊凛,却忽然被一通催命符般的电话铃声給惊醒。
“领、领、领队!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
袁志业结巴了头三个字,话的内容未说出口,先报出了一串丧报来。
伊凛在接通电话的瞬间,先是表情微愣。
随后却皱着眉,一半是猜,一半是推理,将袁志业慌忙间没说出口的下半句话,给说了出来。
“又有人死了?”
……
……
沧阳市,距离上一位死者的住处,足足有四十公里外的城郊,又发现了一位死者。
警察已经将这里彻底封锁。
这是一栋三层的小平房。
在三线城市的城郊,地段偏僻,这种矮层小平房并不少见。
毕竟与寸土寸金的首都、海亭市等国际化大都市不同。
“死者,40岁,没有意外,还是独居,不过却不是单身。”在来到现场后,袁志业熟练地将沧阳市廖建白局长赶走,又一次接手了这起“蚂蟥军团连环杀人案件”。
说起来,袁志业有些担心。
再这么搞下去,这件事怕是很难压下去了啊?
死的人,越来越多了。
一边为伊凛阐述他在最短时间内从沧阳市警局里接过的资料,袁志业悄悄看了伊凛一眼。
怎么他好像就不担心的样子呢?
“不是单身?”
伊凛与之前那般,附身快速检查尸体。谷天晴也化身勤劳的小蜜蜂,在现场四周转悠起来,勘察蚂蟥留下的痕迹,分工明确。
“嗯,不是单身。资料显示,死者是已婚状态。喏,他老婆就是刚才在门口笑得很开心的中年妇女。”
伊凛检查尸体的动作骤然一顿,讶然道:“笑得很开心?”
“呃……”袁志业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继续说道:“死者生前有酗酒的习惯,甚至在醉酒后,还在档案上留下了几次家暴妻子的记录。门口那位妇女,也就是他的老婆,因为实在受不了了,早就和死者分居,住在沧阳市市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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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笑得那么开心,是因为不久前他们俩还因为离婚的财产分配问题闹得很僵,现在嘛……咳咳。”
后面的话袁志业也没说下去了,毕竟死者就在面前。
说太难听了,有些不妥。
死不瞑目可不是说着玩的。
这干尸因为重度脱水,眼球的水分都被吸干了,只剩下黑黝黝的一个窟窿,看起来非常吓人,典型的不瞑目。
伊凛秒懂。
门外,死者老婆正疯狂地锤着地面,一边锤一边哭着笑。
“哈哈哈……死了!哈哈哈!死了!那狗日的终于死了!死得好啊!”
难怪笑得那么开心。
见状。
袁志业、王兵,异口同声说了一句:“唉,婚姻。”
就在伊凛用最快速度了解案情、织田舞在一旁闭着眼玩刀时。
谷天晴只花了两三分钟,便已经完成了勘察现场的工作。
那熟练的动作与速度,让伊凛十分怀疑谷天晴真正的工作……是不是专业行凶前踩点的。
“有什么发现?”
谷天晴早已换了另一幅手套,他微微一笑,将手指间,蚂蟥的粘液干涸凝固后搓出的细粉展现在几人面前,表情从容,说:“虽然我不是专业的法医,可从蚂蟥体液的干涸程度看来,这家伙的死亡时间,应该比上一个更早。”
袁志业点点头:“我也发现了。但因为尸体的死法特殊,普通的法医用普通的知识判断死亡时间,会有一定的误差。但从现场的痕迹看来,这其实才是第十二位死者。而我们几个小时前探望的那一位,其实是第十三位。”
伊凛点点头,目光微微闪烁,看向谷天晴:“你发现了吗?”
谷天晴笑道:“发现是发现了。但这不和谐之处,是建立在凶手是‘人’的前提上。凶手不是人的话,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王兵实在受不了这两个大老爷们心有灵犀地打哑谜了,忍不住插嘴问道:“你们到底发现了什么?你们这样,我们旁观者会很焦灼啊!”
见伊凛埋头沉思,没有解释的打算,谷天晴看了两位“普通人”一眼,好心解释道:“一般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哪怕是彻底心理变态的那种,在连续犯案的地点选择上,都不免会有一些规律,特别是在短时间内连续犯案,这叫做‘围绕理论’。这两个地点之间的距离,和时间差,实在有些古怪。当然,这次的凶手带有‘兽性’,也不能按正常的思路去想。”
王兵与袁志业二人,发现谷天晴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免不了又是一惊。
你到底为什么对这些那么熟悉啊!
在沉思中的伊凛,却忽然抬起头,说了一句:“除非,今晚的这两起案件,还不是‘目前的全部’……”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
伊凛刚说完这句话不久,袁志业还没来得及细细琢磨,电话声又疯狂响起。
十秒后。
袁志业表情震惊:“又发现新的死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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