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郑家的案子已经板上钉钉,现在所做的无非是走个程序罢了,郑富哪里不知道?吁了口气道:“罪臣愿意认罪。”
沈傲连问了几个罪名,郑富痛快地认了,画押之后,沈傲满意地道:“那么本王还要问,参与通敌的还有哪些人?”
郑富认真地想了想,说出了一些怀州商贾的姓名。
沈傲冷笑道:“只是这些?”
郑富只好全数和盘托出,一旁的博士运笔如飞,丝毫不敢大意,但凡是入了这供状中的姓名,只怕身家性命也都到头了。
沈傲意犹未尽,突呵呵笑道:“果然是聪明人,那么本王还要问你,这件事李邦彦有没有参与?”
郑富沉默了,随即摇头道:“如是殿下要小人攀咬李邦彦,小人依殿下从命就是,可是通敌的事,李邦彦并未直接参与。”
直接两个字很关键,沈傲抓住这句话,道:“这么说是间接参与了?”
郑富苦笑道:“李邦彦是什么人?堂堂门下令,位高权重,单凭小人的供词,平西王就想掰倒他?没有直接参与就没有铁证,没有铁证,平西王又能奈李邦彦何?”
沈傲不禁笑起来,撇了撇嘴,站起来道:“来人,送他回郑家待罪等候裁处吧,不要为难他。”
郑富被押走了,沈傲坐在这梨木椅上一动不动,他拧着眉,此时此刻也不知是兴奋还是失落。抓不到李邦彦的把柄,让他颇觉得意外,如今李邦彦已经主政两年,两年的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是有一样是肯定的,就是赵佶已经对他有了依赖。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情绪,明明赵佶对李邦彦并未必有什么好感,未必有多喜欢,可是如果没有通敌、谋逆之类的大罪,赵佶是不可能下定决心对李邦彦动手的。这也是赵佶一个极大的弱点,说来说去,赵佶所想的只是做一个太平天子,让他不必劳形于案牍,每日可以悠游万岁山,可以吟诗,可以作画,只要不是朝政相关的事,赵佶都有兴致。
不得不说李邦彦是个聪明人,虽然与郑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却没有留下把柄,沈傲相信郑富的话,郑家没有整倒李邦彦的证据。
沈傲不禁苦笑,既然如此只能用另外一种办法去解决掉这个浪子宰相了。
沈傲叫人拿来笔墨纸砚,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字,随即将墨迹吹干,折了纸,随手捡起公案上的一个信套,叫来个校尉道:“送到李家去给李邦彦看。”
正在这个时候,那前去搜查账簿的博士回来了,足足带回了一个箱子,沈傲兴致盎然地揭开箱子去看,里头是一沓沓的账册。郑家家业实在太大,而郑富又是个细心的人,主持郑家的生意几十年,经验老道,这些账册分门归类,一点凌乱都没有。
沈傲叫了几个博士一起来清理,花去了一天的时间,总算有了点头绪。郑家的生意分布在大江南北,尤其是在江北尤甚,其中商队就有三十多支,分驻各地,这些都是陆地的商队,与西夏、契丹、女真、吐蕃、甚至是极西的大食人也都有往来。货栈就更多了,足有一百多座,商铺足足上千,莫说是苏杭、泉州、京畿、大名府、西京等地,便是蜀中和寻常的州府都有。除此之外,还有分布苏杭的丝绸工坊,泉州的窑炉、蜀中的锦坊,甚至还有两处兵器作坊,不过这是暗地里的生意,并不公开。
要知道,大宋禁武还是较为严厉的,除了佩剑之类的装饰物之外,其余的武器一概不得佩戴,更何况是私自生产兵器了,郑家敢冒这种风险,只怕和女真那边对铁制品的需求巨大有关系。
最让沈傲意外的是,泉州的四海船队居然也属于郑家的产业,沈傲在泉州时,四海商船队规模就已经不小,据说大小船只上百,在泉州拥有货栈七处,是除了当时的官商之外最具实力的船队之一,沈傲还曾召见他们的东家,可是谁曾想到,这四海船队的幕后居然是郑家。
郑家的生意规模放在后世也绝对算得上一家财团了,若说沈家也算是巨富,尤其是茶坊、酒坊、周刊的生意很是红火,沈家手头的现银也多不胜数,可是和郑家相比,就算是财力相若,却还缺乏了底蕴。
沈傲现在急缺的,就是郑家这遍布大江南北,几乎任何府道都有郑家影子的底蕴,有了这个根基,不但沈家的生意可以与之互补,迅速的扩充,而且沈傲还有一件当务之急急需处理的事要借助郑家的生意来完成。
“怎么着手呢?”沈傲不禁苦笑,若叫他做点小生意,以沈傲的才智当然不成问题,遂雅茶坊就是他一手缔造出来的,可是让他将郑家这么大的家业进行梳理,沈傲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突然,沈傲一拍手,自语道:“回去问春儿。”
话及出口,沈傲不禁笑了,所谓家有贤妻,万事不求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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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到,*,*,最紧要的关头,一个月已经过去了十五天,老虎随时可能被人爆菊,历史大神们要发力了,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