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便笑了起来,道:“像个孩子似地,往后不许这样胡闹。”
赵佶也笑:“母后就不必为这事挂心了,反正西夏那边也是三个月之后的事,朕再想一想。”
太皇太后道:“哀家也不想操心,只是怕官家为了这个劳神。”说罢,看向沈傲道:“沈傲来寻官家,想必也是有事吧?”
沈傲笑呵呵地道:“太皇太后神机妙算,微臣叹为观止,坊间都说太皇太后最是善解人意,是我大宋百年出一个贤后,微臣从前是不信的,我大宋历代的太后也是不少,端庄贤淑的如过江之鲫,怎么可能太皇太后一人占了独魁?今日倒是见识了,啊呀,久仰久仰。”他嘻嘻哈哈了一阵,随即向赵佶挤眉弄眼道:“微臣过来,是想和陛下商量水师的事。”
赵佶听着沈傲胡说八道,逗得太皇太后开心,也是笑起来,道:“你说就是,卖这么多关子做什么?”
沈傲道:“水师那边大致就要建起来了,南洋那边差不多,还有北洋、东洋都在招募人手,微臣就在想,水师常年漂泊在外,保持一颗忠心最是紧要。微臣的意思是,水师不能单单效忠大宋,也不能单单效忠朝廷……”
太皇太后皱眉:“不效忠我大宋和朝廷,那效忠谁?”
沈傲道:“自然是皇家和陛下,大宋水师,漂泊在万里波涛之中,心中若没有一个信念,又岂肯效命?因此微臣过来,便是想请陛下给水师赐名,不如叫皇家水师如何?”
太皇太后开始有些不悦,听了沈傲后头的话,不禁笑了:“水师漂泊在外,也是辛苦,哀家听人说,出海是难受的,又有风浪,又是颠簸,一次出去就要半年数月,是该好好抚慰。皇家水师?官家,这个名儿好。”
赵佶闻言笑道:“好,就叫皇家水师,朕立即发旨意。”
沈傲松了口气,总算将宫里头这边糊弄过去了,有了皇家这个金字招牌,到外头还可以糊弄一遍,这年头能沾上皇家的一个都没有,水师算是开了先河,那些热血小青年们,听到了肯定嗷嗷叫着要进去,现在先把人招募了再说。
太皇太后哪里知道,沈傲侃侃而谈地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打着这招牌去招摇撞骗;若是知道,多半拉出去打屁股不可。
此时,太皇太后的心里对沈傲却是印象更好,总觉得沈傲是一等一的大忠臣,效忠朝廷效忠大宋是好,可是效忠皇家和天子才更直接。
坐下在宫里寒暄了一阵,沈傲见天色不早,也就告辞出去,心满意足地打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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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衙门在六部之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是和其他各部堂比起来,这衙门口大致都是门可罗雀,平时除了一些胥吏出入,是见不到人烟的。
这也难怪,大宋重文轻武,兵部这个部堂里前头有个兵字,难免叫人低看几分。再加上各边镇那边的大佬不是太监就是文臣,直接都是向枢密院负责,便是叫人回来公干,也是直接去枢密院,对这兵部是绕路走的。
来这里的,都是中级的军官,催问下粮草,或者代表边镇和各藩司那边讨要个说法,一屁股坐在衙堂里,茶也不喝,什么都不要,就是耍赖,然后大声诉苦,说是弟兄们快饿死了,为什么饷银还不发?又或者说前次剿贼,死了这么多兄弟,为何抚恤银还不见来?
反正好事找不到兵部,坏事准是往这边过来,再加上这些将油子,都是嬉皮赖脸,在枢密院那边,一个个老老实实,来了这兵部,就是另一个样子。
好在兵部的老爷们都不管这种杂务,撞到这种人都是避而不出,苦的还是那些胥吏,得和他们好好周旋着。
在兵部做胥吏的,真真是苦不堪言,却也渐渐麻木了,见人都是三分笑,练就了一副赖皮的功夫,每日清早先去点卯,随即各行其是,书办的书办,站班的站班,伺候老爷的伺候老爷。
这个时候,大致到了太阳高升,才会有一顶小轿子慢悠悠地过来,坐轿子的人是蔡绦,蔡绦也学了一点蔡京的风格,出门的排场尽量节省,可是蔡绦一般起得晚,不如蔡京那般勤勉,不到日上三竿,也绝不肯到部堂来。
小轿子稳妥地放下,胥吏们一眼就认出了轿子,一个个过来,讨好地笑道:“蔡老爷来了……”
蔡绦根本不去理会,从轿子里钻出来,只是冷冷一笑,随即道:“部堂里可好?”
这是风雨不动的问话;胥吏们立即道:“好是好,倒是有个武备学堂的博士要见部堂大人,小人们将他安排在客堂,让他先等着。”
“又是武备学堂!”蔡绦冷笑一声,怫然不悦地负起手:“让他慢慢地等着吧,本官先署理了公务再说。”说着撩起紫衣公服,拾级上了几步台阶,直入衙门。
过了几处牌楼,便是正堂,也即是尚书大人办公的地方,不过这正堂太空旷,蔡绦还是喜欢在正堂边的耳房里办公,有了大事,或者有贵客来见,才到这里来。一路过去,几个堂官都向蔡绦行礼问安,蔡绦只是朝他们微微颌首,并不去理会太多。拐进了耳室这边,在公牍后坐下,立即就有胥吏端来茶水。
蔡绦朝他摆手:“这里不用你伺候,李侍郎来了没有?若是来了,叫他来见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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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求*,兄弟们,还有木有?老虎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