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只有这一架马车,还有马车边上的少年将军。
霍檀骑在马上,浑身的气质陡然一变。
从窄小的车窗往外看,能看到他犹如刀凿斧刻的侧颜。
这男人天生一副好皮囊,真是苍天垂怜。
他骑在马上的模样是那么英武潇洒,通身上下都是难掩的威武气势。
每个人见了,都要忍不住喊他一句小将军。
似乎是感受到了崔云昭的视线,霍檀倏然回身,往她面上瞥来一眼。
那模样,有一种刺破人心的锋利。
崔云昭却一点都不怕。
她对霍檀淡淡一笑:“妨碍郎君了。”
若非为了等马车的速度,霍檀早就纵马前去,用不了两刻就能到军营。
霍檀摇摇头,没多说什么。
很快,马车便驶出藕花巷。
霎时间,热闹的人声便一涌而来。
从寂寥无声到人潮汹涌,不过只是喘息之间。
藕花巷外是热闹的临泉街,左近街巷的人家,都会在这里采买日常所需。
久而久之,临泉街就成了博陵最繁华热闹的商街。
也正因热闹,马车行驶便慢了下来。
窗外,商铺栉比鳞次,彩幡招展,行人言笑晏晏,踏着冬日里最后一抹暖光。
好似真有盛世繁华。
崔云昭认真看着外面的热闹,唇角是止不住的笑意。
安静悠闲的生活很美,热闹喜乐的日子亦很美。
崔云昭深吸口气,待到此刻,才有重生的切实之感。
那些旧日的回忆,家乡的景致,随着多年的离别而淡去,它们不会这样清晰地出现在自己的梦境里。
除非眼见为实,一切方才是真。
崔云昭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脸都被冻得有些僵了,才重新盖起车帘,不再多看。
两刻后就到了城门。
凭借霍檀的腰牌,他们不用排队,直接就出了城。
再一刻之后,马车听到了五里坡军营前。
博陵并非军事要地,这么多年的战乱侵扰,也没有入侵到博陵这块文教重地,所以博陵的守军不算很多,且最高的将领也只到防御使。
伏鹿节度使兼辖博陵。
在军营门口安排好马车和车夫,崔云昭便下了马车,安安静静站在了霍檀身边。
霍檀是可以在军营里骑马的,但他也把自家的枣红马安顿好,陪着崔云昭往里面走。
过了门口两道哨岗,才进入到井井有条的博陵大营。
博陵大营占了一整个五里坡,地势有高有低,高处是哨岗和营帐,低处是武校场和士兵营帐,高低错落之间,有高大的柳树遮挡视线。
并没有崔云昭印象里的黄土漫天,也没有五大三粗的壮汉结伴同行,此刻的军营并没有那么喧闹,除了武校场和操练场声响很大,其他地方都是很安静的。
大家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初入这样的军营,并不会让人心生惧怕,只会让人肃然起敬。
对军士的尊敬。
霍檀看到崔云昭意外的神色,就笑道:“吕将军麾下有两员大将,以刺史冯朗和统制原大洲最为厉害,原统制常住军营,他治下严厉,故而五里坡军营总是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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