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的战兵被人在家里欺负了,我是这里廷尉府职位最高的,帮他们报仇,出这口气,就该是我。”
“我在想,如果叶千办已经知道这些事,那他也会为大宁战兵兄弟们出这口气。”
他看向手下人:“帮我一个忙,若我不能回,你们去见一趟叶千办,告诉他,我叫秦焆阳,我见过叶千办,他是向前路上一直都在看着的追着的那道光。”
说完这句话,秦焆阳抱了抱拳:“廷尉!”
几名廷尉整齐肃立:“威武!”
入夜,秦焆阳换好了一身衣服,他没有和手下廷尉告别,一个人悄悄离开客栈。
这里是大宁的边城,从这出去十几里外就是突玉浑的边城飞来山城。
两国边城之间有一片十几里的空地,这片空地可以属于突玉浑也可以属于大宁,双方在这片区域内小规模的冲突不断,尤其是在叶扶摇带兵突袭了突玉浑王庭之后。
突玉浑的边军总想找回一些颜面,所以很多次在这片区域之内试图伏击大宁的斥候。
可他们却忘了,这片区域其实是突玉浑的,大宁立国第二年的时候突玉浑就试图挑衅,被大宁边军以少打多还暴揍了一顿,一把火将突玉浑边城烧了,突玉浑不得不退后十几里。
这座新建的边城之所以叫飞来山城,不过是掩耳盗铃之举。
突玉浑的官员告诉他们的百姓,之所以放弃原来的边城进入飞来山城,是因为这是天意。
飞来一座城,如山一样壮阔坚固,这是突玉浑要昌盛的象征......
秦焆阳在不久之后就到了大宁边城的城墙上,守城的五品将军刘韵声看向秦焆阳:“你应该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召集一批最精锐的斥候跟你一起行动。”
秦焆阳摇头道:“大宁和突玉浑的谈判马上就要进行,如果战兵身份暴露可能会对谈判不利,我一个人去,能杀几个是几个,若不幸回不来,自然也和大宁无关。”
他看向刘韵声:“帮我看着我的那些手下,他们必定会悄悄跟上来。”
刘韵声道:“如果我不是要守着这座城,我都会跟你去。”
秦焆阳笑了笑:“知道,走了。”
他从城墙上一跃而下,人到半空的时候双臂张开,他的衣服显然是特制的,张开双臂之后如同蝙蝠之翼,向前滑行出去一段后平稳落地。
半个时辰后,飞来山城外。
秦焆阳贴着墙角往上攀爬,无声无息如同一只壁虎。
城墙上来回巡视的突玉浑边军,没人察觉到他在靠近。
秦焆阳已经观察了几天,飞来山城上的突玉浑边军隔多久巡逻一次他了如指掌。
在一队边军刚刚过去之后,秦焆阳上了城墙,身形如同一道暗影迅速穿过,转瞬而已又从另一侧掠了下去。
如在大宁边城下去的时候一样,落地之前他张开双臂向前滑行。
进入飞来山城之后,他一路都在暗影之中潜行,胡商画的地图虽然简单,可他还是凭借着超绝的记忆和观察,顺利找到了那座禅寺所在。
算计了一下时间,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多时辰。
秦焆阳没有趁着这最黑暗的时候潜入禅寺。
他就没想去刺杀谁。
他将背后的包裹摘下来,从包括里取出一套衣服换好。
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衣服他盘膝坐好,坐姿虽然和禅宗的坐姿有些相似却又不同。
这是中原道宗的打坐姿势。
他身上换上的,也是一件道袍。
秦焆阳不会在这漆黑如墨的后半夜,悄悄潜入大弥禅宗禅寺去杀人。
他在等太阳,等光明,能这座飞来山城没有一丝黑暗的时候,他要穿着这件大宁道宗的道袍,走上那座禅寺。
他没有想过活着回去。
从他得到消息说,有大宁战兵被大弥禅宗的人杀死的那一刻起,他就在准备着今天以道门弟子身份正大光明的去挑战大弥禅宗了。
也许这世上真的很少有人能放下生死,如他这样在明知必死之下为了全力一战还能踏踏实实休息两个时辰的更少。
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两个时辰他能休息的如此安稳。
当阳光升起,飞来山城里的大街上热闹起来的时候,他才迈步走向大弥禅宗的禅寺。
无数人用惊诧的目光看着他,这个莫名其妙又突如其来出现在这的宁人。
他们不认识宁人,但确定那是宁人。
他们不认识那一身道袍,偏偏就感觉那应该就是来自大宁道宗的弟子。
顺着石阶一路向上,在阳光照耀下,秦焆阳走到了禅寺门口。
他单手抬起,以道门之礼相见。
“大宁道宗弟子秦焆阳,非来禅寺造访,此来是向大弥禅宗下一道战书,大弥禅宗之内任何人,可一一来战。”
一身青色道袍的年轻人,如一棵青松挺拔。
禅寺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里边的人疑惑的也满是敌意的看着他。
不久之后,有白衣僧传令请大宁道门弟子入院一战。
“这门前空地极好。”
秦焆阳回答道:“此间广阔,可为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