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都御史赵卓,刑部尚书元尚,西蜀道道府南宫敬廉,道丞谢无章,四位二品大员那小子说搞就搞说杀就杀。
就算文臣们全都知道叶无坷做的没错,可他们也绝对不会一点反击都没有。
如果这件事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过去了,以后文臣的地位一落千丈。
朝堂上的制衡之术从来都没有那么简单,怎么可能事事只看对错。
就在三位大人准备休息的时候,门外有律卫急匆匆的过来。
“元公,刑部大门外边被人丢下来一个麻袋,装着一个人,五花大绑,嘴巴也堵了。”
“当值的人过去,丢下麻袋的人转身就跑,律卫和巡城武侯发现之后一起追出去了,目前还没有消息。”
归元术看了看谢无章和陆光礼,三个人都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个突然被扔在刑部大门外的人可能和案子有关。
只片刻,温泽就被带到了大堂。
归元术看了看这个好像已经失魂落魄的家伙,沉声问道:“你是何人?”
温泽木然的抬起头看向归元术,没有回答。
他不是装的失魂落魄,他是真的已经快成活死人了。
那个年轻的黑衣人用一种直截了当的方式告诉了他真相,哪怕温泽不愿相信似乎也只是他自己的不甘罢了。
手下人递过来一张纸:“这是在麻袋里发现的。”
归元术接过来看了看后脸色一变,如他这样心智沉稳的也被吓了一跳。
他将那张纸递给谢无章和陆光礼,这两位大人看过之后脸色也都变了。
“我看还是别睡了。”
归元术道:“明日一早见到陛下之前,我们得把事情问的清楚些。”
他回身吩咐:“传令升堂。”
手下人连忙跑出去敲响铜锣,已经睡下的人纷纷惊起。
“派个人,去把叶无坷叫来。”
归元术吩咐完之后揉了揉眉角:“我们都在熬夜,怎么能让他呼呼大睡。”
谢无章和陆光礼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大街上,一队巡城的武侯正在追击两名黑衣人,那黑衣人转进一条巷子后消失不见,就在这时候,另一队武侯也赶了过来。
两队人碰面,其中一名武侯旅率指了指那条巷子:“两个黑衣人都进去了,我们得封锁这里,你们去后边封堵,我们从正面进去挨家挨户排查。”
那队武侯答应了,朝着后边围堵过去。
留下的这队武侯等那队武侯走了之后,他们互相看了看,转身加速离开。
哪有什么追击的黑衣人,那两个黑衣人早就在他们队伍里了。
一队人离开此地之后,迅速的转移,没多久,人都已经到了他们早就定下的撤退之处。
小淮河,灯火通明。
河道上的花船还在来来回回,每一艘船上都能听到阵阵欢笑以及丝竹之声。
两岸的楼子里也是一样的流光溢彩,进进出出的好不热闹。
在小淮河北岸,这是一片漆黑的地方。
这里居住的百姓算不上穷苦,可也远远没达到富足无忧。
所以到了夜里,油灯尽量少点一些时候就少点,没什么大事,早早就睡下了。
那是因为住在这的大部分都不是长安城本地人,八成都是从外地来长安讨生活的。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长安梦,可要安居长安又怎么会那么容易。
在这片黑暗之地,只有寥寥无几的院子里还有微弱灯火。
其中有个院子很宽敞,房屋老旧却收拾的干净利落。
这院子正房七间,两侧配房各三间,如果按照正常人家来说,这也算家大业大了。
不过这院子里住着的,多数都是租户。
在七间正房的其中四间之内住着大大小小几十个孩子,男孩子住两个房间,女孩子住两个房间,此时都已经沉沉睡去。
一群身穿黑衣的武侯在进入这片黑暗之地后就迅速的把衣服换了,然后脚步极轻的穿街过巷回到这个院子门口。
院子里还亮着一盏灯火。
一个身材极为雄壮的男人坐在台阶上一下一下的打盹儿,可门外极轻的脚步声一靠近他就马上站了起来。
在他不远处,有个身穿布衣长衫的男人坐在灯下读书。
在他膝边,有个不肯回屋睡的小孩儿趴在他腿上睡着。
年轻书生没有往门口看,似乎早早就知道了回来的人是谁。
巨大魁梧的汉子走到门边等着,听到约定好的敲门声这才把院门打开。
一群黑衣人鱼贯而入。
当他们走到那书生面前的时候,以那个年轻的黑衣人为首,大家站成一排,俯身行礼。
“蕤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