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已经在幻想,在一个月明风清的晚上,来自答答部的他和来自大宁的叶少卿并肩走在月下,双方进行了一场轻松愉快的交谈。
就当前局势交换了看法,双方也对解决争端都提供了真诚有效的解决方案。
没过多久,叶少卿就代表大宁接受了答答部的歉意,并且邀请其他部族的使臣坐下来谈一谈,大家化干戈为玉帛。
然而结果是,他住的近所以看的清。
当天夜里,叶无坷就宴请了草原诸部的使臣,双方就中原与草原两地的酒文化展开了深入的交流和探讨。
探讨的过程极其热烈甚至残忍,秉持着真诚交流的态度以及不服就干的精神,当夜就干趴下好几十人,咱们的叶少卿看起来也喝大了。
第二天晚上,来自草原诸部的使臣为了感谢叶少卿的盛情招待,且作为草原的主人一定要招待好远来的客人,他们对叶少卿等人进行了回请。
回请的地方依然安排在叶少卿的大帐,不过因为人数过多的缘故最终地址定在了大帐外的草地上。
摆了几十桌。
草原诸部的使臣这次身份换成了主人家,以载歌载舞的方式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
前一天晚上因为没能在酒量上彻底胜出,草原诸部的使臣连夜就派人回去拉酒了。
好在双方的营地距离也就二十里远,第二天就拉来了好几车草原美酒。
特意挑选出来的草原少女,在月色和灯火下为叶少卿和三卫大将军展现了英姿飒爽的草原舞,并且向叶少卿以及大将军们轮番敬酒。
所以这次他们勉强算是小胜,让美少女敬酒本身就有点不讲武德。
在喝酒上从来都没有认输过的大将军们这次都多了,不过气势一点儿不落下风。
当然,草原诸部的使臣也没少到哪儿去。
唯一清醒,就是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恨得牙根儿都痒痒的答答部使臣。
最可气的是,他第三天急不可耐的去找人询问叶少卿什么时候可以见他的时候,接待他的人说很抱歉,叶少卿连续两天喝大了还没睡醒。
愤怒和屈辱,让答答部的使臣想转身就走。
然而他也很清楚,这样回去的话答答部可汗可能会把他大卸八块。
这种情况持续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出现了一些变化。
来自西域的一支使团队伍进入了答答部,从这支使团打出的旗号来看不是来自一个国家。
也是在这支西域使团队伍进入答答部之后,答答部的在宁军大营的使臣忽然腰板就硬了起来。
也不急着求见叶无坷了,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自己在帐篷里喝酒度日。
消息很快就报知叶无坷和三卫大将军,那支使团的人数有多少,旗号分别是什么样子,都详细的打探出来。
“叶少卿。”
右侯卫大将军陈明侯看向叶无坷:“我也曾在西疆戍边,对于刚才斥候报上来的那些旗帜图案能认出来些,但认不全。”
他起身走到桌前,拿起那些画了旗帜图案的纸:“这是突玉浑的旗帜,在大宁偏西南,据说人口不下千万,兵多将广,实力颇强。”
“楚时候突玉浑曾经两次试图率军东进,那时候他们曾一口气打进来五百里,结果他们运气差,遇到了楚国名将徐驱虏。”
“一战之后,突玉浑三十万大军被阵斩十二万,俘虏六万,剩下的狼狈逃了回去,徐驱虏率领两万精骑一口气杀进突玉浑境内数百里,缴获无数而回。”
“自此之后突玉浑就向楚称臣,大宁立国之后,突玉浑也曾派遣使臣到长安道贺,并且表示愿意臣服。”
他看向叶无坷:“我也是最近听闻,突玉浑新即位的大单于伏树为人强势,与他父亲在位的时候截然不同,连续对周边小国动兵,短短两三年,突玉浑已经连灭了六七个小国。”
他说到这又拿起来几张绘图介绍了一下,分别是旦马国,俱流国,红月国等西域国家的旗帜。
“这个,不认识。”
他拿着一张绘图微微皱眉:“似乎是见过,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另外两位大将军和叶扶摇都起身过来看了看,也都没什么印象。
和陈明侯不同,高准和诸葛引雷都没有去过西南疆,对那边不熟悉,叶扶摇也没去过。
“深毒。”
叶无坷轻声说了一句。
众人都看向他,对这个名字都感觉有些陌生。
叶无坷道:“大概是这个发音,我在西域的时候喜欢和胡商聊天,他们提到过这个地方,其国位于突玉浑西南,与突玉浑接壤,名为深毒。”
“据说深毒国域辽阔,人口众多,不过因为距离中原很远,又隔着突玉浑,中间没有大路,要翻山越岭,所以很少有来往。”
叶无坷道:“答答部忽然请来了这些国家的使臣,小伎俩倒是用的不错。”
现在大宁西南疆外的一些国家派遣使臣到了答答部,这个时候如果大战爆发,这些使臣出了什么事的话,那引起的纠纷就不仅仅是草原这一带了。
“拉大旗。”
叶扶摇轻轻说了三个字。
诸葛引雷笑道:“这旗也没多大。”
高准则沉声道:“我看不只是拉大旗,还是挡箭牌,想让咱们进攻的时候投鼠忌器。”
陈明侯道:“事情应该有些复杂,突玉浑现在跳的很,这个时候派遣使臣到答答部,大概也是想试探试探大宁的反应。”
与此同时,在答答人的营地。
突玉浑的使臣沿芒大大咧咧的坐下来,看了看答答部接待他的人:“你安心,我等今日开始就住在你这里,每天都门口去转转,且看宁人敢不敢杀进来,只要宁军敢伤了我,突玉浑百万大军必将东进灭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