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坷继续说道:“昨天在玄色楼里抓的一批人,地位比较高的那些都被迷魂指认太子,而地位稍低的那些,反而成了人证。”
他看向裴正山:“在一所民居外边,有个年轻男子被杀,这个被杀的人经过指认,极可能就是给玄色楼的人施加迷魂术的人。”
裴正山:“施术者死了?”
叶无坷点头:“从现在汇聚起来的情报分析来看,九成九是他。”
他说:“他被一个老者所杀,而这个老者在我与他交手的时候,差不多算明确的告诉我他是旧楚的人。”
裴正山脸色变了:“也就是说,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要将事情指向旧楚势力?”
叶无坷道:“有个人想抹掉所有对他们不利的证据,利用了我们也利用了他们自己人。”
“他把所有人的身份都利用之后,真正的对手就变得干干净净,我们就不得不将目标转移向旧楚势力。”
裴正山有些愤怒的说道:“他为了将事情转移到旧楚势力,不惜将他们在白鹿关的所有势力连根拔掉?”
叶无坷道:“我也是在抓了人回来后才醒悟到,原来斩草除根这种事也能用在自己人身上。”
“这个布局者,就是要把白鹿关他们的所有痕迹都变成别人的痕迹。”
裴正山脚步停住。
他连续深呼吸才缓过来一些。
“这里只有我和叶千办两个人,我信得过叶千办,我也知道叶千办信得过,所以才会与我直言这样。”
“我是个粗人,对于信得过的人我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
他直言道:“我就干脆直说了吧,我怀疑的是西北温家,事实上,也可能就是西北温家在幕后主使。”
他很生气:“现在他们就这样脱身了?”
裴正山怒道:“他们就这样完完全全的脱身了?”
叶无坷道:“虽然我也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如果我们找不到新的证据那他们确实脱身了。”
底层细线人数众多,但根本不知道他们的主人到底是谁。
中层的暗线知道一些内幕,但他们也不知道是为温家做事。
高层的指挥当然知道他们是为温家做事,可只有二三十个人全都被施加了迷魂术。
施术者已经死了,杀了施术者的人是旧楚势力,而且被迷魂的人之中,当然也有安排好的将目标指向旧楚势力的。
“草原上那个东主的死,对于温家来说应该是意外。”
裴正山分析道:“我也知道一些此案的内幕,但我见识粗浅,也许说不到根源上。”
他看向叶无坷:“这个意外,让温家有些乱了分寸。”
叶无坷点头。
裴正山道:“在我看来,那个所谓的东主死在逍遥城唯一合理的解释是,她就是想亲眼看着太子殿下死在逍遥城,不然她不放心。”
“除此之外我已经想不出她为何要去冒险,她完全可以不去,就算去了也可以抽身而退。”
叶无坷道:“将军想的也是我想的,她应该就是想亲眼看到太子殿下死在逍遥城她才安心。”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微小的可能是......有个地位更高的人让她去了,她不得不去。”
裴正山眼神恍惚了一下:“是二......”
叶无坷摇头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涉及天家,不能口无遮拦。
裴正山叹了口气:“如果真是这样,那可......那可真是太不好了。”
叶无坷道:“那位东主死在逍遥城之后,温家在白鹿关的布局其实已经彻底乱了。”
裴正山接话道:“所以这个对自己人斩草除根的计划,在那个东主死了之后就开始了。”
叶无坷道:“会迷魂术的那个人一开始出现,我以为他是替那位东主接手白鹿关布局。”
“现在看来只是个重要一些的必死品,利用这个施术者达到诬陷太子的目的,搅乱局势,同时再设局,把旧楚势力拉进来。”
裴正山此时已经思路通顺。
他立刻说道:“温家可真狠,派了一个懂得迷魂术的人才过来送死,不过,好在不是都死绝了。”
他看向叶无坷:“我们唯一能让他们原形毕露的机会,就是抓住那个布下这斩草除根之局的人?”
叶无坷回答道:“若不出意外,就是前几天夜里引我追出去的那个老者。”
裴正山有些疑惑:“可这个人若是温家的人,为何能利用旧楚势力?”
叶无坷道:“或许是双重身份?”
裴正山想了想,点头:“应该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这个人既是温家的人又是旧楚势力的人。”
他问叶无坷道:“事情已经过去七八天了,有这个人的消息吗?”
叶无坷摇头道:“那天夜里我就下令在白鹿关内全城搜捕,又下令四门严加盘查,到现在没有什么线索。”
裴正山:“那可能他就没走?”
叶无坷道:“这种布局的高手就像是那位东主一样,他可能舍不得走,又或者他想亲眼看着他的布局成没成,所以走的可能不大。”
裴正山:“叶千办需要我帮忙做什么只管开口,咱们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人挖出来。”
叶无坷点头:“我的人还在暗中查,将军可以调遣边军在城中仔细盘查,凡是带有蜀中口音的,都带回来仔细询问。”
裴正山眼神一亮:“打草惊蛇?”
叶无坷道:“用过一次了,再用一次试试。”
他其实不只是想打草惊蛇,他想的是告诉那个布局的老者一声。
你的这一局我看到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