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这话是冷侵晴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但,舐犊之心是动物本能,梅若絮亦不能例外,她无法做到权当未曾听见,故此忍不住扯起嗓子喊道:“娘娘,万万不可!”
“哟,梅妃怎地还在这里?莫非是连母后也信不过?既如此,那便将小太子抱回去!”
冷侵晴故作惊讶,一把将朱紫仪怀里的冷子惜夺过扔了过去,给梅若絮,她出手快如风,朱紫仪自是躲闪不及。
“永昌!”梅若絮手忙脚乱接住冷子惜,又惊又气,脸都绿了!
“晴儿!”朱紫仪皱眉,她不知梅若絮底细,冷侵晴这一举动的确同样也惊到她了,这一瞬间她心都在嗓子眼里,“放肆!”
“臭丫头果真刁蛮狠毒!不行,我得个想法子,否则惜儿在这日子难过!”梅若絮脸贴冷子惜熟睡的小脸,心中飞快算计着。
“母后莫恼,我出手既慢又轻,心中有数,你瞧小太子可不是好端端的?”冷侵晴一指梅若絮。
“是呀,皇后娘娘,永昌公主身手不凡,除非她有心害太子,否则断不会失手。”梅若絮重新将冷子惜抱给朱紫仪,“娘娘,小太子在这宫里,只要有永昌公主在,臣妾是万分放心,放眼这宫里还有谁能敌过公主?”
“梅妃不必含沙射影,本宫向来公私分明,既然答应照顾小太子自能保他周全!”朱紫仪昂头睥睨梅若絮约两三个呼吸后,一扭头对冷侵晴说道,“晴儿,这些日子,小太子与母后吃睡一起,你发誓护他周全!”
冷侵晴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此刻却无法违抗,只得对着月光起了几句誓言。
“月光婆婆在上,我冷侵晴今夜在此立誓,子惜在储凤宫这些日子,我必护他周全,若有二心天打雷劈。”她口里一本正经,心里也在念念有词,“违心之言,月光小仙女,月光仙女姐,你切莫当真啊!”
“王后娘娘不愧是一国之母,这胸怀比海深比天高!”梅若絮这才满意地笑了,她拜别朱紫仪转身离丟,走了两步,却又驻足回头笑道,“对了,娘娘也不必为那五儿死去烦心,永昌公主自有通天本事,区区一个令死人开口应不在话下!本宫就不打扰公主审案了,告辞!”
“你再不走,本宫可要改主意了!”朱紫仪冷冷道。
“别别,我走,这就走!”梅若絮干笑着跑起来,眨眼便不见踪影。
“贱婢别以为我起誓便将放过兔仔子,我玩死他!”冷侵晴心中呸了一口。
“公主,五儿要见你!”就在这时,石飞燕气喘吁吁跑来。
“五儿?当真没死!”朱紫仪盯着石飞燕,满是震惊,莫非青玉眼睛真有问题?
“回娘娘,五儿先前是假死,此刻已醒来。她说,她要单独见公主。”
“母后,五儿要见的是我,您去歇息可好?”冷侵晴轻轻拍了一拍她怀里冷子惜,笑道,“今时不比往常,明日您还要照看小太子呢!”
“……”
朱紫仪默神一会儿子,点点头离去。
“公主,我跟你说,”见朱紫仪走远,石飞燕兴奋地说道,“那个五儿果真是神算鼠!他七窍流血假死半个时辰后,身上血肉如同烂泥纷纷脱落,一刻钟后,好像凤凰涅槃,他竟在一堆血肉里恢复原身!更奇怪的是,他睁开眼睛后,说要见你!”
西耳房
“噗噗!”烛火跳动,白玉霜花状灯碗里灯芯燃出了一朵莲花,神算鼠痴痴盯着……
他蜡黄瓜子脸干瘪仍无二两肉,高高圆圆的脑门依旧油光发亮,嘴角两撇鼠须与下巴一撮山羊胡子风采未减半分。时光似乎对他手下留情,除了削去他眼中戾气,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印记。
“瓜前辈,白云峰……”
见到神算鼠的那一刻,往事蓦然浮现,冷侵晴双手抱拳,“我很抱歉!”
“老纳已再世为人,往事便同前世,公主无须再提!”神算鼠回个礼,自怀里掏出一枚玉质精美,玲珑小巧,上面琢磨成小勺形,
“这是我自国丈陵墓中盗得,今将它完璧归赵,往后这世上再无神算鼠!”他说罢将司南呈上,行礼欲走。
“前辈留步!”冷侵晴掌心摩挲着司南,“前辈已无亲无故不如在此住下,我与紫烟情深似海……”
“公主此言差矣,青灯古佛皆为我友,何来孤寂?”神算鼠淡然一笑。
“前辈,你当真要出家?可惜了!”石飞燕伸手拽着瓜年华,“你那易容术是如何做到出神入化的?神了!你,可否教会我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