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吗？”
裴墨摇了摇头。
“不苦，甚至有点甜味，就像是……大麦茶。”
古山龙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靠椅上，问道：
“你之前看起来状态很不好，我们都以为你开启灵性容器后受到创伤了。”
“还好你目前并没有什么大碍。”
古山龙端起桌上刚泡好的咖啡，吹了吹，抿了一口。
“要知道，培养一名驱魔人要付出的代价可是很高的。”
“像你这样天生很高灵性的人还好，换成其他人，也许要额外花几个星期的时间培训，才能拿到启世录。”
古山龙伸了个懒腰。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我就是那个‘其他人’。”
“我也是半年前才来的这里，也许是我运气好吧，虽然天生没什么灵性，但是好在我记性好，他们教的东西都能记得一点。”
“现在我也能来到目录二，怎么样，努力也很重要吧。”
裴墨只是点头，并没有作回应。
他很感谢古山龙帮他分散注意力，可心里还是放不下焦叔离开时的眼神。
“行了，现在也没咱什么事，不如来打打牌放松放松。”
古山龙笑着走到牌桌前，拿起一叠扑克牌，递到裴墨面前。
“玩什么你定。”
“就两个人能玩什么牌……”裴墨的心思仍然没有放在娱乐上。
听到裴墨的话，一直停在裴墨肩膀上的八爷却有些不满了，张开鸟喙正要说什么，却被一道女声打断。
“古山龙，所长让你跟他去一趟，他就在外面等着。”
顺着声音来源看去，原来是许柔荑回来了。
“我？”古山龙毫不掩饰脸上的惊讶，转头向裴墨道歉，“抱歉，下次再陪你打了。”
说罢，古山龙拉紧了大衣，快步走出门去。
许柔荑却没有跟过去，而是留在了休息室里。
“丫头，你不去吗？”
“有焦叔在，我就不用去了。”许柔荑靠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拿着桌上的一本书，随意地翻看着。
听到焦叔二字，裴墨才微微有了反应。
“啊，对，焦叔和你在同一条途径里。”八爷自说自话，发出了嘎嘎的笑声。
但裴墨许柔荑二人都没有回应它，这让休息室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
八爷似乎有些不甘，扑腾了两下翅膀，吸引裴墨的注意。
“小子，发呆是我见过最无聊的消遣方式。”
“正好你现在也是闲着，不如跟我去学学历史，焦叔听到也会同意的。”
听到历史二字，一旁的许柔荑似乎有了反应，坐在椅子上看书的她终于抬起头朝这边看了一眼。
八爷心中则是窃喜，对于这两个人感兴趣的地方，他已经差不多摸透了。
许柔荑是去年一天暴雨夜晚加入的事务所，当时明明都浑身上下找不到一点干的地方，手里却紧紧抱着一个防水布袋。
后来才知道，布袋里是一个家传的手镯和一本厚厚的世界历史书。
家传的手镯可以理解，但那本历史书却让救下许柔荑的八爷等人十分不解，因为无论是外观还是内容，都只是一本十分普通的书而已。
但这也是她的隐私，事务所里也没有人会去追究。
但许柔荑热爱历史这件事情，却被八爷牢牢记在了脑海里。
而对于裴墨，虽然八爷猜不透究竟是哪件事让裴墨情绪如此低落，但他似乎很听焦叔的话，用焦叔说话肯定能勾起他的兴趣。
但八爷不知道的是，裴墨并不是被八爷的话吸引了兴趣。
他心里固然对焦叔有些愧疚，但对于这个世界的历史，他也很感兴趣。
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后，他只从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一点过去的大事件，但对于这个拥有超自然力量的世界的真正历史，他还一无所知。
“八爷，您对历史还有研究？”
裴墨心里还是有些怀疑，八爷终究只是一只八哥，虽然不知道什么缘故，让它拥有了近乎人类的思维和行为，但让它脱离种族去研究人类历史，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别看我个子没你们大，但也算是短小精悍。”八爷仰起脑袋，看上去很是自豪，“我这种程度的知识储备，在你们那里好歹也算半个历史学家了。”
许柔荑倒没有像裴墨一样表示怀疑，而是直接开口问道：
“八爷，您上次讲的海上异魔事件，还没有给出后半段呢。事务所里的书都没有记载这件事情。”
“那件事情啊……现在只剩下一些手抄本的日记里还有所提及了。”
裴墨也来了兴趣，他也有点好奇，那些超出人类想象的异魔究竟是何种存在。
八爷清了清嗓子，用自己翅膀控制肢体动作，绘声绘色地演绎着：
“有船员的日记里提到过，他们的船——海蛾号，在航行过程中意外遭遇了一片海上迷雾。”
“那片迷雾之大，在船上都看不见两米外的事物。”
“等迷雾散去后，他们发现，自己的船竟然搁浅在一片纯白色的沙滩上。”
“那时正值满月，月光洒在海滩上，整个海滩就像一大块银子一样。”
说到“银子”二字时，八爷特意加重了语调。
“我去，要是真有那么大一块银子就好了。”
八爷似乎注意到有些跑偏，忙把话题扯回来：
“大概观察过后，他们发现这里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岛屿，岛上只有高低起伏丘陵和零散分布的树林。”
“但就在他们登陆的地方，能看到一些十分古怪和诡异的石像，就像一个个巨大的人身一样，只不过是半身像。”
“在这群石像前，有一块用黄金雕刻的立碑，上面用各种难懂的象形文字记录了这些石像的变化。”
“好在那是一艘科考船，船上有一位语言学家。”
“他们把黄金碑搬上船，水手因为黄金而在岛上庆祝。”
“但语言学家却发现了一丝不妙。”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那座巨大的岛屿突然沉入海底，彻底消失不见。”
“岛上庆祝后醉倒的水手全部失踪，水性最好的几个也没能回到船上。”
“之后有人尝试潜到水下寻找岛屿的踪迹，但都无功而返。”
“直到语言学家彻底破解那座黄金碑的含义，人们才明白。”
“那座岛屿本身就是一只活着的异魔，黄金碑和石像让这只异魔陷入沉睡。”
“但长期的侵蚀，让黄金碑和石像渐渐失去了作用，而人们拔掉的这块黄金碑，恰好让这只异魔从沉睡中苏醒。”
听到这里，裴墨却微微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