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士卒为羊肉而努力,他日敌人尽为鱼肉。”
六月,骄阳似火,对新一次的操练成绩,李瑄很满意,给出赞誉。
“启禀将军,军粮已经运送到渡口。”
操练结束后,司仓来禀告李瑄。
“好,我这就过去。”
李瑄点头。
丰安军的军粮,来自太原。
先从陆地运送到黄河边,然后再沿着黄河,溯舟而上,分配给边塞士兵。
丰安军每六个月运粮一次,每次约两万石左右。
黄河运输,要在汛期到来前完成。
丰安军是黄河粮道的最后一站。
这是李瑄上任以后,第一次收粮,所以要亲力亲为,不敢懈怠。
军城外,数十艘帆船停在河面上。
每艘船载粮食五百石。
李瑄与押运官对接后,到船上检查粮食。
主要以粟米为主,还有一小部分的米。
确认无误,数量也足够后,李瑄吩咐押运官将粮食卸下来。
“好你个薛错,又偷懒。”
卸粮食的时候,一名手持鞭子的官兵向一名役夫呵道。
“啪……”
话音落,一鞭子抽打在这役夫赤裸上身的背上。
精壮的身体上,又添加一道带血的鞭痕。
李瑄本来不觉,但他在远出恰恰听到“薛错”这个名字,故而望去。
“将军有什么不对吗?”
押运官向李瑄询问。
他知道李瑄身份高贵,名声响亮,所以在陪同李瑄时小心翼翼,生怕说错话。
“烈日炎炎,役夫们也不容易,怎么能随意鞭打呢?”
李瑄说着,向那役夫走近。
押运官连忙跟随。
还真是薛错啊!
李瑄不禁感叹人生何处不相逢。
当初薛错刺杀京兆少尹,虽有冤屈在身,却是死罪。
李瑄惜薛错的英勇无畏,让李适之向皇帝求情,故薛错罪减一等,流放边塞。
“这些役夫都是犯罪流放之人,桀骜得很。”
押运官在一旁向李瑄解释。
在他看来,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李瑄不好说什么,毕竟他管不到这些。
“薛错!”
李瑄突然呼一声,让押运官心中一惊,堂堂丰安军使,怎么会认识一名役夫?
薛错听到有人叫他名字,抬起头来。
“是恩公!恩公,请受薛错一拜!”
薛错见李瑄后,先惊后喜,他放下扛在肩膀上的大包,跪地就拜。
如果没有李瑄,他不仅冤屈无法申诉,还会身首异处。
他都以为自己必死。
被流放的时候,他才得知是当朝宰相向皇帝求情,只判流放北方边疆。
他猜测到是这位宰相公子出手相助,心中一直感怀。
“这样的大礼就不必了。我一向欣赏你这样的义士。”
李瑄将薛错拉起来。
看他背上的鞭痕纵横,没少挨打。故问押运官:“他很懒惰吗?”
押运官不知道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转而问鞭挞薛错的官兵:“是何原因鞭打他?”
“……”
那官兵害怕极了,低下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薛错曾因官兵动私刑顶撞,所以官兵们恨薛错,经常找莫须有的理由鞭挞。
谁能想到一个被流放之人,会认识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