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思忖片刻,冷冷开口:“你们施的不是单纯的蛊,是痋术?”
白鹭有些惊讶地看了萧时一眼:“你小子,知道得还不少。”她叹了口气,咳嗽了两声,才又缓缓开口:“你们喝下的水里有痋引,而痋引就来自母虫。被下了母蛊的女子,需要在格外痛苦和怨恨之中,或者被沉入水中活活溺死,这样产下的痋引才会足够强。”
“恶毒。”魄风皱起眉,居高临下地看着白鹭,简洁明了地做出了评价。
白鹭不屑地冷笑一声:“为了圣女教能存活下来,多恶毒的事我们都愿意去做。你以为我们只害别人?此前每一年的母蛊,都是用我教中女子制成。若是有得选择,我们何须如此?”
她看着柳时衣的眼神,又是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恨意:“若真要怪,就怪烟袅当年所作所为,逼得我们走投无路,没了容身之所,只能给人做这种事求得一隅安身之地。”
萧时想到了在知州府见到的那封信,那封有着左相封泥、指示知州听从白鹭指示的信,于是开口问道:“你在帮周国朝廷的人办事?是谁?左相?”
白鹭却很是迷茫:“左相……那是谁?”
萧时眉头轻蹙:“那命令你和知州联手施下痋术的人,是谁?”
痋术反噬的力量极大,白鹭现在尽显疲态,甚至看出了年龄感来。她微微叹气,眼周的纹路变得清晰可见:“就是知州。当年我们遭到正道那群王八犊子围剿,元气大伤,四处躲藏,藏到了陈家村。那知州当年也是刚刚上任,找到我说了这主意,说只要我们帮他治痋,他就能保我圣女教全员平安无事。从始至终,我们都是听那知州之命办事的,至于他背后是谁,我们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萧时心下了然,看来知州府中那封信,是他特意捏造出来,故意让他们发现的。为的就是把怀疑对象完全放到了圣女教众人身上。
白鹭又是忍不住一阵剧烈的咳嗽,她强打精神,对着萧时发声:“小子,你体内的痋引已经被排出来了,没有大碍。”她又看向魄风:“傻大个儿,你过来,我喂你三滴心头血,你喝下不出半日,也能排出痋引。”
她又咳嗽了两声,喘着气道:“再然后,你们就赶紧离开。”
魄风皱眉:“回圣女教?”
白鹭白了他一眼:“离开澜州城,走得越远越好。赶紧动身,别耽误了。”
柳时衣被下母蛊的仇都未报,以萧时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性格,自然不会就这么走了。但现在没了阿梁,澜州城内的情况他们一时间也摸不清楚,萧时决定还是问清楚白鹭的话:“走?为何着急要我们走?”
白鹭没好气地看着他:“多亏了你们,一把火将那龙船烧了,现在知州作恶的证据全没了,知道我有了异心,肯定也留不得我,会将所有恶事都扣到我的头上。圣女教定是保不住了,你们还烧了月神庙,就算不用知州出手,那群着了魔的百姓也会把你们生吞活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