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低沉而神秘的暗泉喷水声回荡在空旷的沼泽之上,如同远古的呼唤,将白鹭从深邃的记忆中轻轻唤醒。她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硕大石莲台,转身冲着沈溯说:“到了。”
二人面前,是一片空旷的沼泽,一朵巨大的石莲台从地底缓缓升起,犹如从沉睡中苏醒的古老神祇。
那石莲台宛如一座宏伟的祭台,庄严而神秘。其上的莲蓬部分,宽敞得足以容纳数人并排而立。
沈溯被眼前景象所震撼,半晌,她才喃喃发声问道:“这是哪儿?”
白鹭的目光悠然地落在沈溯身上,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带着几分戏谑的弧度,轻声问道:“烟袅她......可曾传授你些许武艺?”
沈溯一愣,摇了摇头。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觉得白鹭这话问得意图不纯,难道她是想在这里跟自己比武?
白鹭见状,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惋惜:“那你可就惨了。”
“……什么意思?”
白鹭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眼皮轻垂,不过轻轻一挥手,沈溯的视线中便闪过一道疾如闪电的黑影。待她回过神来,白鹭已悠然回到原位,而她手中原本紧握的蛇藤鞭,此刻却已落入白鹭的掌控之中。
白鹭扬鞭,那鞭子犹如一条灵动的银蛇,其末梢犹如蛇信,悄无声息地缠住了沈溯的身体,将她轻而易举地卷了起来。
白鹭手腕一动,竟是轻松将沈溯这个大活人抛到了石莲台之上。随即手又是一抖,沈溯被腾地扔了下来。
沈溯重重地落在石莲台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了一般,疼痛难当。她强撑着站起身来,死死盯着白鹭,完全猜不透对方的意图:“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鹭把蛇藤鞭扔给了沈溯,脸上带着孩童一般玩味的笑容,嘴上说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我想了一下午,也没想好怎么处置你。那两个长老想必也是没辙,才耍赖皮把你抛给了我。既然如此,咱们就让老天爷决定。”
她指了指沈溯身下的石莲花:“这莲花台,是我们圣女教的试炼地。只要你能活着从这台子上下来,就代表圣女接受了你。不过,你要是什么本事都没学过,可能还真有点麻烦。”
白鹭说着,对沈溯摆了摆手:“加油,外甥女儿。虽然很想看你受苦的样子,但我忙了一天,明日还有正事,就先回去了,你要是命大活着下来了,顺着这河道一直走,就能回去。”
话毕,她没多看沈溯一眼,转身就朝外走去。
沈溯觉得自己只是眨了眨眼的功夫,白鹭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这真的是凡人能够达到的速度吗?沈溯曾亲眼目睹过魄风施展轻功的飘逸身影,然而,即便是那样的速度,也绝不可能在眨眼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圣女教栖息在地下,本就足够诡异了,这些人还来无影去无踪的,别都是女鬼吧?!
沈溯定了定神,努力将那些荒诞不经的思绪驱逐出脑海。她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异常后,才缓缓站了起来。
眼前的石莲花,除了那独特的形状外,似乎并无其他特别之处。但既然白鹭会把她独自扔在这里,还说这儿是圣女教的试炼地,那肯定不简单。
沈溯谨慎,又反复观察了半天,确定周围除了她,一个活物都没有,这才小心翼翼踏出了第一步。
她脚尖刚一落地,前方的石面便突兀地下沉,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吞噬。紧接着,一阵沉闷的机关声在空旷的地底轰然回荡,只见一根巨大的石柱从下陷的地方缓缓升起。
这石柱足有一人多高,颇为粗壮,看起来和常见的石桥墩子差不多粗细,挡住了沈溯的去路。地底本就没有照明,哪怕周边有圣女教特意摆放的立灯,沈溯也是眯眼看了半天,才看清楚这石柱的样子。
石柱上面,刻着几条蛇形的图腾,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沈溯驻足片刻,总觉得不应当如此简单,她想了想,轻轻咳嗽一声,想看看能不能引起什么反应来。
没有,什么都没有,空气中静悄悄的,什么都没发生。
奇怪……难道这圣女教的试炼,就是试胆量?看谁会被地底突然冒出来的石柱子吓到不敢走路?
沈溯握紧了手中的蛇藤鞭,若是换做柳时衣,此刻一定二话不说先跑再说。可沈溯生性谨慎,她想了想,甩开手中的蛇藤鞭,朝着那石柱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