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衣进门前还在设想院中会是何种诡异的光景,才能“配”得上圣女教九州第一毒教的名号。没成想真进到这长老院中后,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两个坐在庭院里互相对着打叶子戏的女人。
一个满头银发,脸上却见不到一丝皱纹;另一个无论看脸还是身型都是个小女娃,但头发却剃得仅剩一层毛刺。
满头银发那个眉头紧锁地盯着自己的牌,寸头小女娃却笑嘻嘻地晃悠着脚,胜券在握地等着对方出牌。
满头银发的恰巧瞥见了莫姨,立刻甩下手中的牌,像是见着了救星一般:“小莫,有事找我们啊?”
寸头女娃则立刻拉下了脸,很是不乐意:“你娃太赖了嘛,赊家子一个,输不起莫上桌噻!”
银发女人却是完全充耳不闻,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很是热切地看着莫姨:“说吧小莫,怎么了?”
莫姨简单行了个礼,让开身子,露出身后的柳时衣和沈溯来:“月老、稀老,这娃娃是……是烟袅的女儿。”
对面两人一愣,柳时衣则咧嘴一笑,抬手打了个招呼:“二位长老好,我叫柳时衣,烟袅是我小娘。”
银发女人和寸头女娃神情都有些严肃,她们仔细打量了一下柳时衣,随即对视了一眼,却谁也没先开口。
院中的氛围一时间变得压抑起来,柳时衣心里打起了鼓,对面这两个奇怪的长老,对烟袅的态度明显不似莫姨一般,也不知是敌是友。
那寸头女娃皱起了眉头,把身子往银发女人那边凑了凑,放低了声音,但在这四方空旷的宅院之中,低声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烟袅……是啷个噻?”
“……”
柳时衣立刻低下了头,拿指甲用力掐着自己的手掌心,以免自己忍不住发出声响来,不是,她还当烟袅在圣女教是个如何如何的人物呢,结果人家长老连名字都记不起来,这到底有什么好防她的?!
银发女人连眉毛都没皱一下,明显是早就习惯了寸头女娃的健忘:“是上一任教主,跟野男人跑了,害得咱们死了一半的人,不得不躲在这地底那个。”
“……”
柳时衣这下掐自己手掌心的力道不自觉更大了一些,小娘,你当年到底都干了点什么啊?!
完蛋了,这下是彻底完蛋了。甭说这些长老了,就连柳时衣自己一听,都觉得自己作为拿着“野男人”武器的烟袅干女儿,怎么不得母债子偿半条命出去。
寸头女娃恍然大悟:“是小麻雀的女儿啊!”女娃从椅子上蹦了下来,柳时衣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凑到了柳时衣跟前,亲亲热热地拉过她的手,个头虽然才到柳时衣腰间,语气却十足像个长辈,“娃娃,怎么现在才来啊?小麻雀呢?”
柳时衣摸不清现在的状况,说话少见地有些磕绊:“小、小麻雀是……是指我小娘?”
寸头女娃点了点头:“那还能是谁嘛?你这娃儿咋子笨笨的?”
柳时衣看了看银发女人,又看了看莫姨,两个人一个是面无表情,一个则依然是淡然如水的微笑,让她完全摸不准现在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