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信件后,众人都陷入了沉默。虽说殷裕一路上总是像个大型人形挂件,但大家慢慢也习惯了他的粗神经和亲热劲,他像是跟谁都能处好关系,对每个人都充满真心。他在的时候,大家时不时会嫌弃他总是被吓得哇哇大叫,可此时此刻想起来,每一次殷裕不论多害怕,在关键时刻都会一咬牙一闭眼,用尽全力参与到战斗中去。
魄风心中有点不舒服,却又不好直接表现出来,只能自己小声抱怨着殷裕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小少爷,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带他上路,现在走也好,省得之后还要拖累他们。
其他人没说什么,倒是楚弈在一旁看着魄风,啧啧道:“你还真是很在乎他啊。”
魄风瞪了他一眼:“少胡扯,我只是高兴没了拖后腿的。”
楚弈也不生气,丝毫没有太子爷的脾气,只是摇摇头,一脸我懂的神情,看得魄风更是心中不爽:“一会儿出了密林,你该去哪儿就去哪儿,少跟着我们。”
楚弈乐呵呵地看着魄风:“别这么小气嘛,难道是因为被我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啦?”
“……我看你真是脑子有病。出了林子你就走,刚走了个累赘,我可不想再带上你这么一个新的大累赘!”
柳时衣却一拍脑门儿,想起来还能拿楚弈换钱这个事儿。现在殷裕跑了,她唯一的金主就只剩楚延了,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才行。她脑筋一转,迅速找到了个借口:“啊,你二哥说了,让你找个书局,说痴情笔要出新话本,他就知道上哪儿找你了。这附近最近的书局估计要到澜州城内吧?我们好人做到底,带你过去也可以。”
魄风眉头一皱,用不满的眼神看向萧时,示意他出言拒绝柳时衣的提议。萧时却只是淡淡回了他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楚弈是否随行并不重要,但若是没把他安稳交回到大周皇室的手里,万一再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身上的麻烦只会更多。与其绕路送他回盛京,不如让他先跟着,视情况而定后面的计划。
魄风不认可,但也习惯了听萧时的,只能在心中默默说服自己,阿时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沈溯又看了一眼殷裕留下的信,明明昨晚这小财神爷还在跟自己信誓旦旦地说还有未竟之事,不想也不会放弃的,果然还是抵不过求生欲。不过也好,这样之后就不会总有人做什么都想缠着她了。她知道殷裕对她有好感,但在她看来那就像小孩子喜欢糖人一样,纯粹但也浅薄。她对男女之事并无兴趣,现在不需要面对殷裕一腔赤诚,也是件好事。
沈溯这么想着,率先起身朝院外走去。楚弈在旁边对着她摇了摇头:“殷少爷走了,你一定心里也不好受。”
沈溯一愣,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太子爷:“想太多也是一种癔病,楚公子自重。”
楚弈觉得这一堆人就没一个坦诚的:“你们怎么一个二个的,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意呢。”
沈溯却正色看向他:“我的心意就是尊重每个人的选择。既然殷裕已经做出了决定,强行要求他留下来继续冒险,才是不承认他的心意。”
楚弈被说得没话回答,直到几个人都离开了房间,他才反应过来,一脸感动得看着沈溯离开的方向:“你看看,这么为殷裕着想,还说不在意。宁愿自己心里受到伤害,也要将对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她真的太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