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说,柳时衣才反应过来。她一个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伤才好的人,萧时一个三步一吐血的病秧子,再加上沈晴这个娇蛮小姐,三个人任何一个都无法再在这冰冷的河水中待下去了。
她和萧时对视一眼,她打头阵,先拉着沈晴上了岸,转身要接萧时上来的时候,却见他人一僵,下一瞬间便消失在河面。
“石头——”
伴随着柳时衣的惊呼,沈晴也发出一声尖叫:“他被拽下去了!!”
萧时耳边只能隐约听到岸上的声音,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双脚不知何时已经陷入了泥沙之中。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正将他向下拖拽,仿佛要将他拖入无尽的深渊。
萧时挣扎着想要将脚拔出,但泥沙却像是有生命一般,紧紧地缠住了他的双脚。他感到自己的力气正在迅速流失,身体也开始逐渐下沉。没有做好准备就被拽下了水,肺部现在被挤压得生疼。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逆着月光从岸上向他游来。他抬头看去,只见柳时衣手持月见刀,迅速游到他身边,抬刀劈向泥沙,裹挟着强大内力的刀气瞬间分开了河底淤泥,柳时衣趁机拽着萧时的胳膊一用力,强行将他从漩涡中拉出,紧紧地拉着他奋力向上游去。
两人终于重新回到了水面上。他大口地喘着粗气,侧首看向柳时衣,只见她的嘴唇被冻得发紫,眼中却闪着光看着他。萧时一愣,那双眼睛就像是月光下的河面一般波光粼粼,他像是能透过这双眸看到另一个人一般。
但下一瞬间,柳时衣冲着他咬牙切齿:“你下次给我走前面!就你这小身板和烂到不行的运气,我也是冻迷糊了才让你殿后。”
“你俩,要不,先上来?”沈晴颤抖着的声音响起,她还是冻得直哆嗦,生怕自己刚出炉的两个救命恩人就这么冻死在河里。
待到二人上了岸,柳时衣从河边的灌木丛里随手捡了点树杈和枯枝,从胸前掏出了块打火石,甩了甩水,很快点起了一小堆火。
三人围着小火堆烤了一会儿,脸色才恢复了些许血色。柳时衣平静下来,望向萧时湿漉漉的身影,不由得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说,你有空还是去锻炼一下,回去我教你打八段锦吧,有一年我咳嗽了一个冬天,花婶硬拉着我打了一段时间,真的有效果。”柳时衣一边说着,一边把更多枯枝扔进火堆里,让火燃得更旺。
萧时见她再提起花婶,已经没有最开始那般失魂伤神了,不由得轻叹一口气,对她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萧时本就生得极其俊美,此刻在月光之下,他白如凝脂的脸显得更加漂亮。沈晴的目光落在萧时俊朗的面容上时,立刻一亮。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髻,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得体一些。
“多谢二位救我一命,我是工部尚书沈书问的次女,沈晴。”沈晴清了清嗓子,故意放柔声线说着,偷偷瞄了萧时一眼。长得真好看,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了,要是早点见到他,哪还有刘公子什么事儿啊。
柳时衣看向沈晴:“你是沈溯妹妹?我是流水村的,上回你们离村时,我还去找她来着。你记得吗?”
沈晴一愣,这才认出柳时衣来。她没想到柳时衣会突然提起沈溯的事情,心中不禁有些慌乱,支支吾吾地说道:“哦......是、是啊。你怎么会在这?”
柳时衣凑上前去,急切地问道:“你又怎么会在这?沈溯呢?刚刚那轿子是从哪儿来的?”
沈晴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柳时衣真相。萧时见状,补了一句:“别怕,慢慢说。”
沈晴看着他的脸,晃神了刹那,带着一脸笑意。柳时衣见状,冲萧时白了一眼,鄙视他“出卖色相”的行为,萧时一脸无辜,装作看不懂柳时衣的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