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姨娘只是微眯着双眼看她,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与挑衅:“用你那猪脑子好好想想,倘若我真的成了太子妃的娘亲,到时候,你还用得着怕沈家那些人吗?”
婢女吞了口口水,艰难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
姨娘看着婢女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想让我给你那晦气的女儿做吃食?”姨娘在心里冷笑一声,“沈书问啊沈书问,你未免也太天真了。过几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手段。”
客栈门口,小二把刻着“客满”二字的古旧木牌挂在了大门上,然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伸了个懒腰,回到柜台后面,这几日客栈本就事多,再加上他还要时刻盯着那个黑衣人,更是疲惫。他撑着下巴,眼皮却开始打架,仿佛随时都会陷入沉睡。然而,就在这时,一阵轻盈而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小二原本闭着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他迷迷糊糊地嘟囔道:“店满了,不接客。”但随即,他的目光被一枚闪烁着金色光芒的信符吸引。那信符上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燕子。
小二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面前的人竟是萧时!他手中晃荡着金燕信符,眸光沉静地看着小二。
“还有房吗?”
“有!有有有!”
小二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立刻站直了身子,他环顾四周,冲着萧时一笑:“客官,里面请。”
小二带着萧时转身进了账房,原本趴在算盘上打瞌睡的老李被推门声惊醒,立刻直起身来:“没睡啊,我看着帐呢,你别唠叨。”
“……李老板,是咱们的客人到了。”
老李抬头一看,见到萧时之后,只愣了一瞬,便上前去扯着萧时左右查看,声音带着一丝喜悦:“阿时,你可终于来了,我还担心那信没到你的手上呢。让我看看,怎么瘦了?这小脸儿怎么一点血色没有,小二你回去把咱们药房囤的阿胶拿过来——”
“李叔,哪有给我喝阿胶的道理。”萧时有些哭笑不得,奔波一路紧绷的神经也终于稍微放松了下来。但他很快看向老李,目光如炬,用极轻微的声音问道:“那人在哪?”
小二在他身后深吸了一口气,指了指楼上:“就在楼上,这几日都在我们这住着。”
“可曾有和他人来往?”
“没有,除了偶尔出来要酒,他基本上连门都不出。”
萧时点头,又问起穆若蓝:“妄情山庄的那个白衣女人呢?”
“我们的钉子在城里盯着,最近一直在到处找那男的,倒也没干其他的。”老李原来还担心妄情山庄的疯子会不会闹出什么事来,却意外发现穆若蓝情绪异常稳定,甚至还有心情在找人买桂花糖吃。
萧时思索片刻,抬头看着老李和小二:“帮我个忙。”
夜色如墨,寂静的客栈中,只有无命的房间透出一丝微弱的灯火。无命端坐在床榻之上,目光如炬,凝视着手中的月见刀。刀身映照着月光,闪烁着清冷的光辉。他的手骨已被一股莫名的黑色侵蚀,蔓延至小臂,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无命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用刀割破自己的小臂,黑血如墨般涌出,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他却面色如常,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只是静静地坐着,任由鲜血流淌。
他身边,是另一个身形壮硕的汉子,那人对他的伤势熟视无睹,毫无感情地开口:“主子已到,让您今晚子时前去地藏庙一见。
无命点头,表示知道了。黑衣人还要再说什么,突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的寂静。萧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客官,我来给您送水。”
无命微微皱眉,给黑衣人使了个眼色,这人立刻踏着纵云步从窗口跃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月色中。
无命这才冷声道:“进来。”
门缓缓推开,萧时提着一只木桶走了进来。他一身小二打扮,脸庞被刻意压低,看不分明。他小心翼翼地走着,水桶里的水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荡,发出细微的声响。
萧时借着微弱的灯火,悄悄抬起头。
面前的正是无命那张熟悉的脸。
萧时心中不禁一紧,暗道:“果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