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贤府内,殷裕带着一脸的好奇与八卦,凑近萧时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你不是说她是你的人吗?怎么她一溜烟就跑了,也没带上你呢?”
萧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声音中不带一丝感情:“我不是她的人。”
殷裕听后,嘿嘿一笑,一副了然的模样:“哦——害羞,定是害羞了。”
萧时懒得理会他的调侃,直接切入正题:“她既把我的刀送给了别人,你便另赔我一礼吧。”
殷裕一听,连忙摆手:“师父,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送她的不就是送你的么——”
萧时撇了他一眼,嫌弃傻子的心情是掩盖不住的。饶是殷裕再粗神经,此时也感受到了一股鄙夷,他抓了抓脑袋,换了个话题。
“哎,师父你想要什么江湖宝贝,尽管吩咐,我殷裕一定办到!”
萧时摇了摇头,似乎并不在意那些所谓的江湖宝贝。他眉头微挑,问道:“她刚刚说,你来此地是为了查账?”
殷裕一愣,点头应是。
萧时眼中闪过一丝计量,缓缓道:“如此,拜师礼便换一个吧。我要你带我去查账。”
殷裕一愣:“……师父还好这一口呢?”
萧时闭上眼睛,在心中跟自己说了三次别理傻子,才又整理好表情,冲着殷裕微微一点头。
殊不知小财神爷在心中默默感叹,不愧是世外高人,一举一动都如此出人意料。
虽然殷裕一看账本就头昏,但毕竟是师父的交代,不得不从。他立刻喊上小貂,带着萧时前往了张木匠的铺子。
木匠铺内,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洒在张木匠那略显沧桑的脸上。他毕恭毕敬地将账本递给面前的小貂,随后目光转向一旁的萧时,带着些许疑惑。
“公子,你问柳时衣啊?”张木匠挠了挠头,思索着如何形容那个他颇为熟悉的叫花子,“她这人吧,胸无大志,整日里就混点饭钱,撒点小谎。虽然有点滑头,但人倒也不坏。她家里的情况,我还真不太清楚,就知道她小娘在百花楼做掌柜。怎么,她惹啥麻烦了?”
萧时摇了摇头。他身后的木椅上,殷裕正专心致志地看着话本,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一行人又到了兵器铺,朱老九正在忙碌地替屠老六的杀猪刀,他抬起头,半本被黑烟熏得不成样的账本扔给了小貂。火星子在朱老九满是油污的脸上跳跃,他看向萧时的目光中带着些许迷惑。
“你说柳时衣啊?”朱老九嗤笑一声,“那丫头会什么武功?三脚猫功夫都算不上!要不是从她爹那学了点坑蒙拐骗的本领,这些年又靠着我们这些老街坊,她早就饿死了。她爹啊,就是个招摇撞骗的阴阳仙儿,没啥特别的。”
萧时听着朱老九的话,眉头紧锁,而身后的殷裕已经开始无聊地打起了哈欠,显然对这些话题并不感兴趣。
最后,萧时和小貂来到了花婶家的金浦。花婶正忙着招呼客人。看到萧时和小貂,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听萧时打听柳时衣,上下看了这人一眼,然后开始抱怨起柳时衣来。
“柳时衣那丫头啊,在我那住了那么多年,就没准时交过租金!”花婶嘟囔着,“真是上辈子欠了她的!公子,你这么问,别是她惹啥事儿了吧?她这人我知道,虽然爱干点小偷小摸的勾当,但也只敢骗骗那些富贵人家的小东西。心眼儿其实不坏。”
说到这里,花婶顿了顿,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她一出生她娘就死了,就连她爹十年前也没了。就跟着百花楼的烟袅相依为命,孩子也可怜。要真犯了啥事儿,您权当高抬贵手。”
萧时听到这里,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追问道:“她爹十年前死了?怎么死的?”
花婶摇了摇头,“那我哪知道啊?她爹虽然成日四处偷鸡摸狗,但对闺女还是很上心的。十年前他走了就再没回来过。你说,他要是不死,能不管他闺女?”
花婶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但萧时却已经没再听下去,而他身后的殷裕,走了一遭,早已沉浸在梦乡之中,对周围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街上热闹非凡,商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犹如一首悠扬的市井乐章。然而,在这喧嚣之中,马车内的萧时却是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莫凌峰十年前刺杀昭帝,柳时衣的父亲十年前离家,竟都是十年,哪能有这么巧的事。
“师父,师父!”
此时,殷裕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寂静,他凑近萧时,一脸八卦的表情,“你跟柳姑娘什么关系啊?特意跟我来查账,就为了打听她家里的情况?”
萧时面色微动,淡淡地看了殷裕一眼,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沉声开口:“我与她,有些渊源。只是她父亲早已离去,若贸然问她,怕引起她伤心事。”说完,他便扭头看向马车外,不再回答。
殷裕看着萧时沉默的背影,皱了皱鼻子,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他心中暗自嘀咕:“难道、难道我师父心悦于柳姑娘?”果然,话本说得没错,英雄难过美人关。
“送我去柳时衣家。”萧时突然开口,打断了殷裕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