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远舟不是柳叔,既有前车之鉴,我又怎么会重蹈覆辙?”阜远舟笃定道,巧笑盈盈,即使两人在一起已经很多年了,他眸中的深情缱绻不仅丝毫没有退却,甚至比过去更加深沉无底,明明暗暗的浮动着,能把人的心都看软了。
阜怀尧想,他的铁血冷漠,大抵就是在这样的温柔里日渐一日消退了的吧……
……
午后,阳光有些烈,湖心的小亭子里,四角都摆放了小半盆子冰块,夏风漫卷而过,拂开阵阵凉意。
在卧榻上醒来的阜怀尧发觉梦中的那股凉风一直跟到了现实里来,他忍不住睁开眼,果然看到蓝衣的丰峻男子坐在他身边,一手拿着书,一手在打着扇子。
他动了动。
阜远舟低下头来,道:“时候还早,皇兄不再睡一会儿?”
阜怀尧微一蹙眉,按下他拿扇子的手,然后挪挪身子让出半张卧榻,淡淡道:“你也睡一会儿。”
阜远舟笑了笑,也不客气,放下书就翻身躺下,伸手将人搂进怀里。
阜怀尧无奈,“这么抱着不热么?”
阜远舟露出了有些狡黠的表情,“我一直打扇子就不热了。”
把扇子拿过来丢到一旁,阜怀尧踌躇了一下,将头枕到了他的臂弯里,清清冷冷的声音道:“睡觉,别闹。”
阜远舟甜蜜地弯了弯唇,在兄长额上印下一个吻,心满意足地阖上了眼。
听他的呼吸声很快就平稳下来了,阜怀尧无声地一叹气。
他家三弟总是照顾他,怎么就不记得照顾他自己呢?
……
到了晚膳的时候,阜怀尧默默地计算了一下整个下午两个人干的活。
阜远舟:研墨三次,按摩两次,准备下午茶一次,整理奏折数次,倒茶若干,代批政务无数,完事之后还去了御膳房……
阜怀尧:批阅奏折……批阅奏折……数来数去还是只有批阅奏折这么一件事。
于是,两相对比之下,天仪帝大人更加忧郁了。
因为不怎么得空,所以阜远舟只随手做了道兄长爱吃的菜,等饭菜上桌之后,他看着疑似在发呆的阜怀尧,有些哭笑不得道:“皇兄,用膳了~~~”
“嗯?……哦。”阜怀尧反应过来时,他的手边已经放了一碗汤和一碗摆满了菜肴的饭了。
阜远舟明显是以喂饱兄长为终身不改的目标,还在不停地给他布菜,“来,皇兄,多吃点,这个补身子~~~这个补脑~~~还有这个……”
阜怀尧盯着碗里如山的饭菜,忽然道:“远舟,你说,朕想学做菜的话,需要多少时间?”
阜远舟的筷子一抖,一个肉丸子滚走了,面上五颜六色的。
阜怀尧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他想学做菜都十恶不赦了吗?
阜远舟默默收回筷子,沉吟半晌,纳闷了,“最近玉衡厨师行业出了什么大问题吗?缺厨子了?还是有大臣投诉玉衡厨子不够标准了?”他都没听说啊。
阜怀尧:“……”
阜远舟越想越觉得紧张,“难道是厨子里混进别国奸细了?”不然他家不食人间烟火的兄长为什么会突然关注厨房那头的事情?
阜怀尧:“……”
……
晚上。
“朕想沐浴……”
“哦,皇兄我帮你搓背。”
“朕想穿衣……”
“哦,皇兄我帮你拿过来。”
“朕想出去……”
“哦,地面很滑,皇兄我抱你。”
“……朕要喝水。”
“哦,皇兄,给。”
“……朕想看书。”
“哦,我帮你翻页。”
“……朕……”
“皇兄你想做什么?我帮你。”
从头到尾地面都没怎么碰过的阜怀尧忍不住眼皮子一个劲地跳,“朕想睡觉,你帮朕睡?”
阜远舟冲他一笑,眼中眸光流转,“我们可以一起睡。”
阜怀尧:“……”
再这么被宠下去,他迟早会变成九级生活残废的!!!
所以,天仪帝决定——咳咳咳……他要把自家三弟宠回来!
兄长的尊严什么的,永远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