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呈勉被他自欺欺人的做派给整笑了,防止他继续丢人,下了剂猛药。
“再闹下去,当心被赶走,谁家大喜的日子有人哭哭啼啼的不嫌晦气啊。
再说,你是真想破坏何瑞雪的婚礼,让她不高兴吗”
蒋孟衡宛若被按下了暂停键,眼底浮现出一丝清明,喃喃自语。
“她会不开心吗,是啊,今天是她的大日子,肯定是用心准备的。
我不能让他失望,卢聪,把酒拿走,再去给我弄掉湿毛巾来。”
他搬动椅子,坐在风口醒神,悄悄练习着等会怎么说祝福语。
结果说着说着,又痛哭出声,“真好啊,这场婚礼办得多精心,瑞雪一定很喜欢他吧。”
任呈勉无奈摇头。
这人实在是没救了。
往后等他结婚,大家说起这事,他媳妇该怎么想啊
等着跪搓衣板挨揍吧。
叶臻和潘舒华坐在亲戚那一桌,远远瞅见蒋孟衡的动态,半是窃喜半是惋惜。
亲家啊亲家,你今天真该来的,看看你那宝贝儿子没出息的样子,估计能活活气晕倒过去。
但转念一想,蒋孟衡对何瑞雪如此放不下,真结婚后还不得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加上他们都是亲戚关系,不出几年,蒋家便是他们的囊中之物,她儿子的前程还用得着发愁吗
唉,可惜啊,不是谁都和她一样有上进心的。
不管心里怎么想,她面上却很和煦。
招呼着因为全程添乱而被禁止帮忙的潘舒玉喝茶,用不带重样的话夸着她家的新姑爷,打定主意要跟何家联系得更紧密些。
而村里人也被接过来,坐了两大桌,他们除了关注菜色,就是夸赞着新郎官的模样。
有人故意揶揄张家的婆娘,“老嫂子,你不是说何家丫头找不到好对象吗,还说要一砖头把自己拍死。
不如我帮你找一块硬的,省得一下拍不死反倒是受苦。”
张阿婆气苦,心里怒骂赵梅丫绝对是故意的。
他们虽然是老邻居,关系也没多好,真当她好心请她过来吃席,原来等着打她的脸呢。
当然,她虽然骂得厉害,但依旧眼巴巴地赶过来,谁都拦不住。
毕竟席面上全是肉呢,不光自己能吃饱,还能带回去给家里的孙子吃顿好的。
她梗着脖子说,“指不定是绣花枕头,面上好看而已。
谁家好人结婚在女方家里摆席啊,这不就是入赘吗,听说他还没爹没妈,遇到事都没人帮衬。”
“入赘怎么了你瞧何瑞雪这大房子,听说隔壁屋也买下来了,是何老三的,往后赵梅丫想去哪住去哪住,不知过得多潇洒。”
村里人是能自己盖房子,但砖瓦要钱啊,不分家的话挤在一个院子里,哪有她住得气派。
他们之前就参观过院子,见到里面种着花和树,一边唾弃穷讲究,一边暗自羡慕。
毕竟这种宅院才满足他们对城里人的幻想——吃喝不愁,下班后无事可做,才有精力鼓捣这些不实用的玩意。
“就是,何家丫头还要谁帮衬,亲妈住在隔壁,嫂子差不多住对门,喊一嗓子就能听到,不比婆家人靠谱得多。”
说话的人家里的闺女坐月子,婆家不管,还是自己拎着鸡汤去照顾的。
闺女边喝边落泪,不断说着后悔,当初不该得他家里人多不被欺负上赶着嫁进来,结果各有各的算计,鸡毛蒜皮的事能掰扯一天。
公公婆婆偏心别的儿子,丈夫又不是个靠得住的,她真是觉得活着都在受罪。
她心疼之余,很能理解赵梅丫隐藏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