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了口唾沫,径直走过去拦着宴曼婷的二哥,时不时找准时机往他身上撩几拳。
他媳妇刘春芬也是一样,平时逆来顺受,吵架都不敢大声的人,此时揪着不知哪个大娘的头发,一边尖叫着“打人啦,没天理啦!”,一边狠狠薅下对方一把头发,顺便猛踹上几脚。
宴母被扫把打在脸上,依旧不依不饶,“亲家,他们结婚我同意了,但彩礼必须给我,而且不能少于两百块。”
“不如我给你二百五吧听不懂人话是不是,都说已经给过了,还不快滚!赵刚,愣着干什么,去拿家伙来!真当老娘怕你不成。”
平时最讲究体面,穿得人模狗样的赵刚此时显得格外狼狈,好不容易被他媳妇从妇女的包围圈里拉出来,头发凌乱如鸡窝,脸上多出了几道抓痕。
他懵懂着不知所措,还是他媳妇郑秀英从柴火垛旁边抽出砍柴刀来,递给他,不停数落,“没用的东西,还不赶紧过去,你是怎么当哥的,由得人家欺负到你的脸上来”
赵刚见到明晃晃的刀刃差点不敢接。
随便推搡几下得了呗,何必玩这么大
但他用余光看见有人提着棍子去敲他爸的头,也忍不住,当即拿着柴刀挡了回去,用刀背狠狠抽向对方的胳膊。
赵梅丫坐在桌上看得直拍大腿,脑袋拼命伸长,恨不得和脖子分家,好探到战局中央去。
手里的瓜子都不磕了,不断点评,“哎呀,踢他下面,用手抠他的眼睛,还是太含蓄,打架都不会。”
“宴知青在村里挺和善,想不到是个烈性子,她一个人就能把她两个嫂子挠得站不起来,厉害,不愧是我看中的姑娘。”
“你说孟玉琴喝醉了也是可惜,要是她醒了,这些人都不够她揍的。
你瞧许老大,他把媳妇照顾得可好,还帮着她擦嘴呢,多老实,冬宝,往后你就要找个这样的。”
“妈,我已经有对象了。”
她妈真是,从来没把江衍序放在心上。
“哦,我差点忘了,往后慢慢教吧。”
她扫去腿上的瓜子壳,起身道,“都打得差不多了,再站在这里也没意思,冬宝,我们回家。”
“您不继续看了”
“还看什么啊,宴家铁定打不过赵家,等会保卫科来了准要罗里吧嗦说一大通废话。
春生是赵勇的师父,是该去帮忙,桃枝,你也留下来盯着,我累了,回屋睡觉去。”
她带着何瑞雪回家,偌大的院子除了几只鸡外,就剩下她们两个人,显得分外安静。
赵梅丫坐在堂屋里喝茶,还在惋惜,“事情闹得急,我还想着去找他家要点肉菜打包呢,我可是媒人,哪有新人进门就被丢过墙的道理。”
“哎呀,妈,您就别惦记人家的菜了,看我今天给你带了什么”
何瑞雪从布包里掏出两个饭盒,里面是满满当当的红烧肉,已经凝固出油脂和胶质,但色泽鲜红,依旧能闻到诱人的香味。
“你明天回去的话,就带给我爸他们一起吃,不回去自己吃。”
赵梅丫顿时美得不行,豁着牙笑,连忙把盖子合上,“这么实在的两碗肉,我哪吃的完,冬宝,你留着,能吃一星期呢。”
“我从来不吃剩菜,还是你拿过去吧。
对了,妈,赶明儿你让三哥过来一趟,我有事找他。”
“有什么事啊”
“还没定下来呢,等确定了再给你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