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春华在饭店当服务员,娘家疼爱,偶尔还能打包的饭菜回来能给家里沾沾光,故而底气十足。
赵家大儿子赵大山是个老实巴交的搬运工人,卖力气赚钱,四肢发达但不善言辞,和媳妇吵架他从来都没赢过。
赵家的二儿子赵二河截然相反,他没工作,到处打零工,早年是干牙子的,帮人买卖牛羊,嘴皮子利索,他和媳妇吵架就没输过。
赵老头偏心稳重的大儿子,赵老太太偏心机灵的小儿子,两口子不光不劝架,有时甚至下场一块儿吵。
每当那时候,赵家就热闹得跟打团战似的,有人指挥有人当前锋还有人收尾,总能让人看着热闹。
“杜春华,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我媳妇,老盯着方望归干啥?那一双招子只差没缝在他身上,我都替你害臊!”
“看看怎么了,人小方长得就是比你俊,我嫁给你委屈这么多年,还不能有个念想?你说得跟圣人一样,有种下次遇见路过的漂亮姑娘把眼睛闭上别看啊。”
他怒气更浓,“做人要凭良心,嫁给我我哪里委屈你了?”
“在外人面前我想给你留点面儿,你非要让我说实话。当初相亲的时候,你还长得像模像样,如今肚子也挺起来了,脸皮也耷拉了,我晚上睡觉都不想对着你,怕做噩梦。”
“你——你又好到哪里去?”
杜春华扬起头,“反正比你强,老娘我现在出去,还有人喊我姐呢。”
赵大山在她凌厉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嗫嚅了几下,把炮火全冲着方望归而去,“都是你,勾引我媳妇,小白脸,往后不许在我家门口瞎转悠,真不要脸!”
方望归:“?”
其他人也看不过去了,“赵大山,你骂人小方干啥,关他什么事。”
“是啊,就这么一点小事,非要吵得院子里不得安宁,我看你们两口子是不是没事找事,特地找个理由吵一吵?”
“人家都是越吵感情越好,你们倒好,感情越好越要吵,就没见过这样的。”
赵大山涨红了脸,拉着他媳妇,“跟我回家,方望归在打水呢,难不成你想看人家洗澡啊?我告诉你,女流氓也是流氓,万一被人告到街道办,我看你的脸往哪搁。”
见他如临大敌的反应,杜春华止不住地笑,“我要是早出生几年,都能生个小方出来了,你还计较这个呢。
我之所以盯着他,是想看看小方平时吃的啥,平时有没有锻炼,让咱们儿子也跟着他学,没准也能长成个大高个儿呢。”
“那你怎么不早说?”赵大山刚抖擞起来的气势如同戳破的气球快速瘪了下去。
“我就想看你急三火四的傻样,有趣,不行啊?”
杜春华挑眉,有恃无恐道,“走吧,还不回屋,等会把你爸叫出来,让他又念叨我吗?”
何瑞雪顿时失去了吃瓜的兴趣,并且觉得自己像是路过的狗被踢了一脚。
其他人的反应和她差不多,纷纷嫌弃地转过脸,也没散开,而是聊起别的话题。
“小方的人才是没得说,长得俊俏,品行也好,隔壁院里好几个姑娘家里都来打听,要是他工作的事传出去,往后媒人怕不是都要把门槛踏破。”
“可不是,我前两天看他在搭架子,问他怎么回事。他说院子里被子啥的没地方晾,底下一滩水埋汰不说还容易让人摔了。他就在阳光好的地方搭几个晾衣杆,那竹竿有手腕粗,结实又牢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