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曼曼已经等在机场。她跟司明明真是好姐妹,装扮风格竟然很一致,见到苏景秋就远远招手,待他们走近了她气苏景秋:“我会照顾好你老婆的!”
见苏景秋回应冷淡,也不多问他,扯着司明明就走了。凑到司明明耳边小声说:“以我丰富的恋爱经验来看,你老公吃醋了。还挺严重。”
“他在吃莫名的醋。站不住脚的醋。”司明明说:“但我这次没哄他。”
苏景秋见她们两个人消失在登机口,心情简直跌倒谷底。他发现当司明明天生的反骨支出来的时候,真是不顾别人死活的。她走的时候头都没回。
苏景秋一个人被丢在家里,跟顾峻川说起这件事,他的好朋友思路很罕见,问他:“不会对申京京的事耿耿于怀吧?”
苏景秋忙否定他的想法:“司明明?司明明不会的。她是司明明。过去了就过去了,她不会后反劲的。”
“那为什么呢?”顾峻川反问。
“我怎么知道?”苏景秋有点烦躁。司明明登机了,给他发了个消息报平安,他说:“注意安全。”并没像从前一样跟她腻歪。
这一天不光司明明气他,他的生意也不算顺利。有人打电话说想要兑酒吧,他匆匆赶到酒吧去,看到了胡润奇,以及他身边站着的人。
“来喝酒?”苏景秋问。
“来兑酒吧。”胡润奇指指身边的人:“我找了个律师帮我跟你谈,这家酒吧我很喜欢,也很看好,我准备兑下来。”
苏景秋下意识觉得晦气。被胡润奇这么个东西缠上可真晦气。他径直拒绝:“不兑。你懂酒吗?”
“我懂经营。”胡润奇自命不凡地说:“就这么说吧,我两个月就能扭亏为盈。”
胡润奇是苏景秋见过的人之中最自大的了,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苏景秋心里,胡润奇压根就不配接手他的酒吧。
“那你去买旁边那家。”苏景秋说:“老板说了要卖,明天就挂牌了。”
“我就买你的。”胡润奇说。
苏景秋想骂他一句滚蛋,但想到他回头又要在司明明面前羞辱他,生生忍住了。借口家里有事就要走,但胡润奇拦住他去路:“你别走。这么说吧,你冷静冷静,我个人觉得比起破产,你不如把酒吧卖给我。你所有的条件我都答应,而你能在司明明面前维持住一个男人的尊严。”
苏景秋就知道他见胡润奇第一眼就讨厌他是有原因的。这个人从骨子里就坏,自以为是、见缝插针地落井下石,别人夫妻间怎么样关他屁事啊?他是拿说话当放屁呢吗?
苏景秋平常不爱跟人计较,但真计较起来气人也是一把好手。他拍拍胡润奇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兄弟,这么说吧,你就算盘下我所有的生意,我老婆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她要是愿意看你,当年你俩关系还没僵的时候你总该有机会的。是不是呀?”
“我真心想兑。你提的那些条件我都答应。”
“我真心不想卖给你,你给我两千万也不行。”
“你就不为司明明着想?”
“反正轮不到你操心。”
苏景秋真想揍他一顿,怎么会有人这么傻逼这么烦人。他将胡润奇和他的那个人模狗样的律师赶出酒吧,心想这人要是倒霉,就连路过的哈巴狗都敢给你叫两声!
而司明明的这趟旅程,也是从倒霉开始的。在她飞机落地那一刻,就接到了创业老板的电话,大概有两层含义:第一层,后悔给司明明批假。公司现在正是全员奋斗的时候,司明明不在,约等于少了胳膊腿,老板心慌;第二层,希望司明明为他做个跳板,他想跟施一楠进行一次非正式的会面。
司明明均回绝:飞机已经落地,回不去了。施总从不接受这种态度不明朗的私下邀约,这个忙她帮不了。
老板说了一些带有侮辱性意味的话:大意是他给司明明开高薪,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司明明跟他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最好认清形势。当然他不会说得这么直白,既然是老板,水平还是有的,表达委婉,但司明明提炼出了这些。
她该做的工作一样没少做,这个公司非常浮躁,老板奔着卖公司,员工指望着赶上风口,全员不在乎流程制度,只想成就一夜神话。她那么辛苦在这样的形势下做一个良性的制度,现在的价值竟然只是老板要跟施一楠非正式会谈的跳板。
司明明第一反应就是:原公司投的子公司,他自己约不到施一楠,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她不愿意参与,只是对老板说:您说的我了解了,如果您觉得我的工资不匹配我的工作,那么调整就好了。
司明明对于工作的倦怠是从这一天开始正式显现出来的,她意识到自己身上已经有了戾气。偏偏这时苏景秋给她发消息说胡润奇的事,她就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回。她对男人之间这些幼稚的较量不理解,好像他们的生活没有任何一件有意义的事一样。
她没回苏景秋。
她知道苏景秋需要她的情感支持,一同讨伐胡润奇,但她没回他。
她和陆曼曼落地后还没有什么高原反应,就坐上包车赶路。都担心去晚了叶惊秋这个人就又消失了。陆曼曼一直在看那个人的直播,这一天在直播叶惊秋做编织。
一个大男人,手倒是很巧,树枝用什么工艺弄软了,被他编成各种形状。看直播的人多了一点,多是觉得出境的人挺好看,但有人问:他不会是哑巴吧?
陆曼曼哈哈大笑,哑巴!笑完了问司明明:他不会真哑了吧?
她们赶了一天多的路,终于到了那个有点原始的地方。穿过那片高山草甸和河流,进入到密林之中。天上的云快要掉下来似的,两个人的高反渐渐严重,都觉得头要炸了,还犯恶心。
向导鼓励她们:“快到了快到了,穿过去就到了。”
陆曼曼捂着脑袋,指指林子外那间小藏屋门口盘腿打坐的男人问司明明:“司明明你看,我是幻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