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渺的东西没有扔掉,还放在原位,整洁如新,似乎有人经常整理。
程似锦去开会的时候,他百无聊赖地划开新手机,试着给陆拂打个电话一一对面是一阵忙音,打不通。他琢磨着跟自己打工的店长联系,也接不通。她对陆渺的社交范围做了一个限定。而这个限定的圈到底有多大,陆渺难以探索出来。他甚至觉得自己除了给她发消息之外,可能联系不到其他人。这种极端“太过分了....陆渺低声自言自语,无力地在被子里决定就这么死掉整整一天。安静半晌后,一只轻灵敏捷的猫走了进来。美貌的长毛三花发出甜腻的叫声。小狗轻车熟路地跳上床,凑过去嗅了嗅被子里暂时决定去世的陆渺。细碎柔顺的黑发从床上冒出一个边缘。
熟悉的味道让小狗确认了对象,它仰头伸了个懒腰,不用助跑,嘭地一声跳到了陆渺的身上,好巧不巧一头攒在他本来就气闷的胸口上。连装死都被打扰,陆渺恼怒地钻出来抱起小狗,对着它圆圆的眼睛。一人一猫四目相对。小狗肆无忌惮地抬头,抖了一下耳朵。“你....”他只说了一个字,突然愣住,伸手撩起遮盖住大半的长毛,见到一条比较细的、陷在毛发里的黄金链子,上面挂着一个小小的空心吊牌,上面写着“小狗”,下附金林别墅的住址。陆渺沉默地盯着那条链子。
“喵。”小狗挣脱他的手,在床尾趴下舔毛。随着它舔毛的动作,吊牌和链子在长毛中若隐若现。
足足过了五分钟,陆渺才收回目光,单手捂住脸。他下意识地咬住牙齿克制心绪,但他并没有程似锦那样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力,根本忍不住一点儿,感觉被一股酸涩交杂着疼痛的感觉沉沉击中,胸口闷着一团湿透了的棉花。
他马上捞起手机给唯一的联系人发消息
“你还是把我当宠物!!!”
“那玩意儿不会是你给小狗打的时候,顺便想起我来了吧!你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我!你就是觉得我摆着好看、放着好用而已!””程似锦!你这个坏女人!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他一股脑发出去,脑子被烧得没有自控力,怕她敷衍,还拍了一张小狗的金色小牌过去。
这次总该有说服力了。
信息已送达,陆渺对着屏幕发呆。还没到吃药的时间,没有人上来看
守他按时吃药,又安静至极的过
了几分钟,他脑海中的怒火持续了也就这么长时间,慢慢地、一点点地开始消散
他的言辞是不是太......
陆渺想了想,慢吞吞地、一
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摁下去,看似随意,实则修改很多遍地继续给她发
“你不是说要跟我谈恋爱吗?怎么可以骗我。你对男朋友也这样么.....
说到底把我
在这里根本
就不是对男友的样子。”
“我跟小狗谁比较可爱。
“我不是要跟它比的意思,就是.....我是说,你做那个东西,它的用料才多少,应该只是我那份的边角料吧?它是附带的对不对。“我怎么会跟它比呢?才不会。小狗是一只很坏的小猫。我....”
”...程似.....”
他受不了自己了,打了她的名字,再次被“天呐看到名字就已经很喜欢了”这种感情击溃,默默地把收不到消息的手机扔到一边,对着落地窗生闷气。日光映照进来,室内的钟表行至标准的十二点整。
随着钟点报时的声音,敲门声也恰如其分地响起。不疾不徐,轻重合宜,一听就是卓管家惯用的敲门方式。他随后进入,环视了一下主卧确定没有出什么纰漏,道:“您的午饭是送上来还是去餐厅吃?陆渺拎起小狗,不让它自己待在卧室。以免它不小心打碎了程似锦屋里的摆件,光是过去的几个月,它就扑碎了两个白玉的磬盘,似乎只是为了听玉器摔碎时那声脆冷的哀鸣。他跟着管家去餐厅,关上门,才突然想起:“卓哥,我有件事想问你。”
管家转过头,不厌其烦地纠正了一遍他的称呼,坚持让陆渺叫他的名字,随后说:“如果是能说的内容,我会如实告诉你的。“那个....默初。”连叫他的名字,陆渺都有点不情愿,“他是什么时候跟程似锦在一起的?他当时也会被这样关起来吗?”管家公式化的表情渐渐消散,他忽然认真地看了陆渺半晌,说:“不。从来没有过。
陆渺微微一怔,还要开口,管家已经继续说了下去:“东家一直都是非常体贴、很会关照对方情绪的人,无论是亲朋好友还是合作伙伴,都在体贴范围内。反而是张默....包歉,张公子的态度风云变幻,他会被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惊扰,于是彻夜难眠、胡思乱想,到几乎神经衰弱的地步。在这期间,她从没有限制过张公子的自由,但对方抛弃自己在东海的事业,执意要守在京阳。
陆渺一时无言。
管家也不再说下去,他听到身后的青年沉默良久,才低声喃喃道:“那她到底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