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素衣密音道:“老师,君子六艺,乐、礼、射、御、艺书、数,今日来的就只有吴六思,看来宁大人知道你要来兰玉坊,有心要你当这个决断人。”
褚卟看了底下人一眼,多了解青与冯徐二人,转头,目光落在了方子凤身上一眼,回音道:“与你所料不差,方家的人也要插一脚,不过,正合我意。”
华素衣听过方子凤的名头,方家在大观国势大,方子凤的母亲乃是江南淮南道最大粮食商会,就连冯家、朱家这些人也要礼让三分,所以倒没有把方子凤这种小丫头放在眼里。
冯提在冯徐耳边,见董小婉还没下来,在上边接待,偷偷道:“堂哥,刚才那人就是许祁安,就一个小小的家奴,竟然不把我们冯家放在眼里。”
冯徐拿在手里的茶杯陡然出现裂痕,神情却没多少异样,“我还以为这位宁伯父招了什么样的人物,没想到今日一见让人大失所望,要相貌没相貌,要身世没身世,怎么敢对宁绾之有非分之想。”
冯提听的云里雾里,道:“堂哥,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懂。”
冯徐看着蠢货堂弟,冷笑道:“你真以为他只是一个宁家奴仆,你忘了姑母在京城传来的消息。”
消息?冯提一时没琢磨过味来,思索了半刻,讶然道:“你……你是说……”
话才说一半,就被冯徐狠狠瞪一眼,见不少人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瞪了回去,摄于冯家殷威,只装作无事。冯提这时才声音小了些,“堂哥,你是说她就是宁家招的赘婿。”
冯徐展开折扇,扇了扇,深沉道:“昨日我还不能确定,不过,他能在昨天的比试中拿第一,又能两次出手教训你,你以为是偶然。”
“我说怎么楚池然没来,还以为他们对天机楼的目的不感兴趣,原来早就留了一手。”冯提想明白什么,恨的牙痒痒,“难怪我在他手里栽了两次,宁守道那老东西恐怕是故意不放出这个消息,蒙蔽我们。”这才想明白为何唐文章无功而返。
冯徐看了一眼朱奉春,嘴角泛出一丝冷笑,朱奉春除了那冯提这个蠢蛋当枪使,还把注意打到我身上来了。
这时,董小宛已经从楼阁之上,步履翩翩的来到了雅芳阁,绿菱扶着她的一只胳膊,落于吴三思之上的主位。
这主位原本不该在众人眼里,身份低贱的青楼女子坐,但兰玉坊不同于其他青楼,据说此楼背景深厚,这些青楼女子也不是入了教坊司的戴罪女眷,她们的身份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这也是兰玉坊为何在秦淮闻名,富家公子贪婪之所,俗话说得不到的最诱人,何况这些名伶还是清白之身,技艺更是绝尘千里。
陆席秋见董小婉入座,疑惑的看了看她身后,“咦,许兄人去哪了,董姑娘你都进来了。”说罢脑袋伸长朝后探了探。
董小婉道:“许公子?陆少爷你问的是昨日获得头筹的许祁安,许公子。”
陆席秋点点头,“是啊,怎么不见他,是不是走错路了。”
董小婉没往送他折鹤的许祁安身上联想,不过能获得诗比头筹想来这才猜曲,手到擒来,望了一眼在座的,“许头魁没在这里吗?”
这时,雅方阁用于观景,放花灯的栏栏,走上来一个湿漉漉的人,用甲岸的帘布毡了毡头上的湖水,“我在这里呢。”
陆席秋见他从湖里爬起来,走过来,“祁安,你怎么到湖里去了。”
董小婉讶然看了送折鹤的许祁安一眼,之前只是觉得这人有趣,没想到他就是得了昨日诗比的第一名,心中猜测,“难道他是故意在我面前出丑,先让我记住他。”
见不少人看着他,许祁安对着董小婉挑了挑眉,“夏热湖凉,我就想到湖里凉快一番。”
冯提嘟囔了一句,“哗众取宠。”
董小婉旁边无精打采的方子凤骤然见到许祁安,小胸脯都起伏了两下,手里的点心,瞬间就不香了。
董小婉也不拆穿他,“好了,许公子也到了,那就请入座吧。”
白夙见他衣服湿哒哒的,对着雅方阁的小婢说了几句话,那小婢就走到许祁安身前,“公子衣服湿透了,先跟我来一下,换件衣裳。”
解青见状,对着身边冯徐道:“都说白夙是兰玉坊秦宝眉养的小白脸,起初我还不信,不过如今一见,看来所言非虚。”
冯徐见兰玉坊小婢听了白夙的话,转着手中杯子,“传言而已,当不得真,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董小婉都如此出众,何况是传言里让人神魂颠倒的秦宝眉,或许二人有些联系,但关系并不是坊间传闻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