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夙怕他以为轻看,这会也不叫许公子了,唤的更加亲密,爽朗一笑道:“难怪许兄能得诗比第一,很少有人能做到像你这般修身养性,道门清修,可不是一般人能坚持下来的。”
粗茶淡饭,破衣布缕,三堂五律,参禅悟道,日子确实清贫如洗,时不时还要被师傅一顿收拾。
陆席秋伏底,用许祁安才能听到的话音,“祁安,我怎么感觉这小子对你有意思,莫非他有龙羊之好。”
许祁安用手肘撞了一下陆席秋,朝白夙腰下看一眼,低声回应道:“别胡说八道,你忘了,他可有夜御五女的本事。”
白夙见二人私声窃语,许祁安眼神古怪看他,旋了旋身子,“你们再说什么悄悄话,是我不能听的吗?”
陆席秋哈哈一笑,“没什么,就是跟许兄说点私事。”
这时,窗户夹缝偷看董小宛的众人,见绿裤丫鬟从船舱走出来,急忙回于原位,恢复一派正人君子形象。
绿裤丫鬟把众人行为收于眼底,扑闪扑闪睫毛一抬,也不怪他们望眼欲穿,董姐姐可是有钱公子也不轻易会面的,这些人能今日有幸听董姐姐抚琴,也是沾了诗赛大比的光,绿裤丫鬟走到吴六思身前,露出笑容,“吴先生,诗诗姑娘同意了。”
吴六思道:“那就好,麻烦她受累一些,姑娘待会替我谢谢诗诗小姐。”说完,就转过身,对着众人说道:“你们十人一列,三息为限,各自结伴,按照顺序进入画舫过关。”
胡子宜道:“还以为刚才吴先生对这丫鬟说什么呢,原来是要诗诗姑娘一轮就弹十首曲段,难怪她有些为难,不过诗诗姑娘还真是才高艺胆大,竟然真答应了。”
白夙知道许祁安对董小婉不熟,似乎是对他解释,“三息十曲,除了曲艺精湛,还要对百家普耳熟能详,不然一个音弦弹错,曲子就不是原曲了,可谓极其考究抚琴人的技艺,还有曲谱的熟知程度,这就是董小婉的独到之处。”
一人一轮确实难等,按照吴六思说的,就要简便快捷许多,就是抚曲的人要受累许些。
许祁安问道:“比起吴先生如何?”能作为他们的先泛,吴六思水平肯定不低。
陆席秋身为青楼常客,如数珍珠,应道:“祁安,你莫要因为身份而低看了这些青楼女子,尤其是这些名魁,技艺各不相同,却极为精究,吴先生虽是昆曲大家,但要论起音律方面,有可能还不是董小婉的对手。”
“这么厉害。”许祁安听陆席秋这么一说,心中对他们口中董小婉有些好奇,退后几步,偷偷朝刚才有人扒开的窗缝瞧去,隐约看到一条白皙纤指搭于琴弦之上,撩人心痒,“难怪,今日的比试安排在这里,原来是别有用意。”
“不然,你以为呢,这些女子往日都见不到,更别说献艺。”白夙见许祁安猥亵眼神,挡着他的视线。
许祁安不动声色又进了一步,白夙依旧上前,许祁安看着白夙比女人还要俏的脸,无奈收回目光,这娘娘腔真扫兴。
陆席秋见不少人成群结队,转过头,看了身边二人一眼,说道:“祁安,白兄,我们结伴如何?”
许祁安心中却有自己的顾虑,没点头答应,白夙笑着答应:“好啊,我对道门清修略感兴趣,正好向许兄讨教一二。”
许祁安正想借口推辞之时,胡子宜与黄行二人走了过来,指着另一边扎堆的几名公子哥,熟络道:“白兄,陆公子,我们这堆人还差两个,你们与我们一道同行如何?”
“只差二人,可我加陆公子,还有许公子,这……”白夙与这些人算有些交情,不好拒绝,但心中却想跟着许祁安待在一起。
陆席秋也正要拒绝,许祁安却推着他俩过去,“你二人与他们先去,不用顾虑我,我随后就到。”
陆席秋望了船舱之内一眼,刚才见到里边的倩影,早就想进去了,反正也是先后问题,没推辞,“那你快点,我在船舱内等你。”
许祁安见他们被绿裤丫鬟带进帘布,松了口气,只因他虽然对音律精通,但对曲名不熟,要是待会同这些人进去,猜不出名字,就丢人了。
不结伴,是为了智取,也方便好交涉。
过了几盏茶时辰,十人一列的人都组完了,也进去的差不多,稀稀袅袅,船舱外就只有许祁安还在外面,还剩一些周围看热闹的游客。
绿裤丫鬟从帘布走出来后,左右看看,只剩许祁安一人,问道:“就你一人,没其他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