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戴着头巾面纱的人们,伴随着商队的归来,有人在忙着卸货,有人声声欢笑,有人抚摸着骆驼。
从东到西,贯穿古城有着明显的水渠,有人头顶陶罐取水,一路回家。
入夜,古城中心升起火光,虚拟人看着各种衣着,五官深邃的古城人民欢歌起舞,在月色与火光的照耀下,他接过了一个明澈的杯子。
那杯子能透出银色的月光与火红的火光,但里面盛好了半杯澄红的酒液,耳边是声声欢畅的乐声,还有在火光中旋转的裙摆,随风飘落的红色面纱。
月华吐艳点明烛,透着火光,透着月光,依稀能够看到那些飘摇的衣摆上的奇异纹饰,茱萸,鸟兽,云气,还有几何的图形融在一起,愈发鲜妍耀眼。
虚拟人在火光中躺下,在温暖与醉意中安眠。
他唇齿间还残留着酸中带涩,还有着些许果香的甜意。
一觉醒来,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消失不见,那原本一片绿洲,城池繁华之地,繁盛的草木已然消失不见,只留下长条形的土墩与凹陷于地下的沟槽,在风声阵阵中传来魔鬼的呼号。
双眼望去,一片黄沙,这里是无人之区。
不见昨夜的火堆,不见琳琅满目的货物,不见繁多的衣饰,也不见那有大队大队的骆驼。
恍若一场黄粱大梦。
直到虚拟人艰难起身,呆呆地站在原地良久,看着早已没有水源的水渠,看着残留的沙丘沟壑,看着熄灭了不知多少年的烽燧。
他在民居与残留的水渠中走过,最终在深埋的沙土里,找到半截深红纱稠与嘶哑不再作声的驼铃。
他拿起半截的面纱掩盖口鼻,手持驼铃带着包袱,一步步走向残缺的土墩之外。
虚拟人摇了一下手中驼铃,嘶哑无声。
他再回首,相机记录此刻,与此同时,一张景观卡片就此形成。
只是这一次并没有诗句出现,唯有二字镌刻在这岁月磨砺的景观
楼兰
虚拟人寻了个方向,他继续向前。
来时的路已然完全不同,绿洲不在,只有枯死的胡杨,芦苇荡与香蒲不见踪影。
这偌大沙漠,又唯有孤零零一人。
洛昭就这么跟在虚拟人的身后,一路走,一路跟。
恍惚间,直播间的观众看着她仿佛与那虚拟人重合在了一起。
刚才,那只是一场梦吗我已经迷茫了,是真的,还是假的
应该是真的吧,但为什么只是一个晚上过去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如果我是那个人,我真的很想哭一场。
楼兰,那个城池的名字是叫做楼兰吗是不是,也这样消失在了华夏文明之中呢就像遗失的华夏一样。
可,可那个铃铛还在啊,只是发不出声音了,还有虚拟人捡起来的那一块红色的衣料,就是那坐在骆驼上,在火堆前跳舞的少女戴着的啊。
虚拟人深一步,浅一步的走在沙漠之中。
脸上的红纱有效地遮挡了随时刮起的风沙,随着虚拟人不断向前行走,他似乎修好了那驼铃。
“叮铃叮铃”
“叮铃叮铃”
驼铃清脆响亮的铃声又一次回荡在沙漠之中,只是这一次,摇晃它的不是骆驼,而是人身上的衣服。
伴随着虚拟人一步步向前,叮铃叮铃的声音仿佛是为他壮胆,在天地间化作唯一的回应。
旅途上,这不过是一场萍水之间的相逢与未曾知会的离别。
再寻常不过。
又一次入夜,虚拟人在睡袋中不安而眠。
呼号的狂风卷起黑沙,他无法反抗,整个睡袋连同人一起被卷入这狂暴的黑色风暴之中,掩盖于风沙之下。
虚拟人早已被动静惊醒,但大自然的伟力之下,即便是他来自星际也做不了什么拯救自己的举动。没有被撕扯碎成为一摊烂肉乃至泯灭的尘沙,已经是身上防护衣质量够好了。
更何况,此刻的他只是一个流浪旅途的异乡人。
就在虚拟人艰难地伸出手,想要自救之时,就听到一句人声。
“嘿,掌柜的,这好像有个人。”
“该不会是被昨晚的黑风暴一路刮过来的吧”
“这命真是够大了,捡回去
一声凌厉的女声传来,“算这小子命大,捡回去。”
虚拟人被人从沙子中刨出来,
“好家伙,掌柜的,这是多爱财啊,不知道昨晚把这包袱抱的多紧,居然还在,布料够好的啊。”
虚拟人被扛了起来,他全身已经没有了力气,浑身风沙,被人扛着走,只能用眼睛来观察外界。
虚拟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一次出现了错觉,前方出现了篱笆,围栏,二层的小楼,圈起来的兽圈,还有迎风招展的旗幡。
上书两个大字,铁画银钩,墨色极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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