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出了高速一条路通往侗莞，一条路通往羊城。

他想：若是带他们去农场，今天他们就去不了莞城。

这时袁文艺说话了：“铁军哥下了高速后，你放我们在公路边，我叫一辆出租车去莞城。有你电话和地址，我哥去找你他也找得到的。”

苏铁军在岔路口让他们兄妹下了车。

苏语也醒了过来，张着一双惊奇的眼睛，望着眼前繁华的大城市光怪陆离的街景。

过了珠江新村大桥，到了农场。

吴多钱开着耕种机在翻耕土地，何洁带着女儿在天麻地里除草。

武晓美看见小车停在前面草坪，她抱着小鹏程迎了上来。

“小语长大了没有？”

苏铁军把女儿从车上抱了下来。

苏语望着妈妈，迟疑片刻，终于喊出一句：“妈妈！”

眼角眼泪滚落了下来。

武晓美抚了抚她乱糟糟的头发说：“哟，怎么还哭了呢？丢你在老家给爷爷奶奶带，难道是受苦不成？”

苏语说：“那个青青姐姐老是打我。”

她自己撸起衣袖裤脚，露出浑身青痕。

武晓美看见了心疼地流下了眼泪：“苏青怎么这样？她打你，你不知道告诉奶奶？”

她说苏铁军：“她这样把苏语打得这样，你知道了不骂她，当场给她二个耳光，你妈也是，拿个小孩给她带，她根本就不理，任其自生自灭，这个爷爷奶奶当得也太不尽职了。”

苏铁军说：“我爸平时总去外面挖泥鳅，找小鱼小虾，也不会带小孩，我妈没事就去找那些老太婆聊闲天。农村小孩都是这样的，晚上让苏语跟苏青和文俊一张床上睡觉，所以苏语就经常挨他们打了。回去看见了，我骂了她一顿。”

苏语说：“爸爸，以后不要她来我们家。”

苏铁军抱着小鹏程，亲了他二口，对他说：“这个是你二姐姐，你有印象没有？”

武晓美说：“小鹏程出生刚满月，你就把苏语送回去了，刚满月的小孩有什么记忆。”

苏语过来摸摸弟弟的脸蛋和小手，对他说：“弟弟，我是二姐姐，你认不认识我？”

武晓美说：“我给苏语剪一下头发，你看她头发乱糟糟的像鸡窝一样，然后给她洗澡，换衣服，这衣服是你给她买的吧，搭配的这样不洋不土的，看上去有点怪怪的。对了，那个珠江大酒店的郑大周，连续二天早上他都来要野鸡、山鸡和甲鱼，这几样没有多少了。何洁阿姨她们种了几块土的菜，没有浇营养液，怕煮饭炒菜都不够。今天让她母女去天麻地修草，吴叔耕了几天的地……”

苏铁军抱上儿子去看何洁母女天麻地除草现场。

“小苏去老家把女儿带过来了？不在老家多待几天？”

何洁看见他热情地问。

“这边这么多事，在家里也是待不住的。”

他看见地里天麻长得七零八落的。

这些天麻在地里已经生长了一年时间，偶尔有些天麻长出了嫩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