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秘书极力的想要掩饰什么时,宋君熙与聂凌卓已经从会客室里走出来,两人一前一后的,最先开口的是宋君熙,“放心吧,我一定会去看望,开导阿姨的,替我向初晨问好。”
然而,宋君熙在回头的刹那,正巧瞅见了年初晨,“初晨,你来了,正要向你问好呢。”
宋君熙的打招呼,让年初晨有些不知所措,仿佛她还沉浸在刚才不置信当中,傻傻愣愣的看向宋君熙与聂凌卓,这会聂凌卓倒是上前紧揽了年初晨的肩膀,纳入怀中,“君熙,你别计较,我们家女人总是这样傻乎乎的。”
他的这话,才让年初晨有所反应,意识到自己刚才走神了,连忙道,“抱歉,君熙,我刚才……”
“没关系,凌卓已经替你说了,真羡慕你,虽然凌卓说你傻乎乎的,可是,初晨,你真的很有福气。”宋君熙由衷的羡慕聂凌卓与年初晨,两人感情那么好,又可以长相厮守,真是让人妒忌的一对。
年初晨单独送宋君熙出去时,宋君熙的话不多,断断续续的,分明就是极力的在掩藏着她的难受与痛苦,可年初晨却不小心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还在那个研究所工作吗?”
就是那个让宋君熙男友死亡的研究所,平常人的心态,至亲已经死在那儿了,通常自己不会去那儿工作的,可偏偏宋君熙却非要坚持在那儿上班不可,就是要完成男朋友生前未完成的科研项目。
“嗯,只要那家研究所不辞退我,我就会一直在那儿工作。”尤其那个研究所的工作室,还是她之前男朋友用过的工作室,“我只有在那儿,才可以感觉到他还在,还一直在我身边守候着我。”
宋君熙提及男友时,纵然男友已经去世了,可脸上的甜蜜与笑容就是那样的关不住,好像她就是世界上热恋当中最幸福的女人。
其实,宋君熙很清楚,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她才会感觉自己是有血有肉的人,不然,平时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听闻,年初晨皱眉,甚至有一些毛骨悚然的因子在身上窜动,忍不住骇然起来,她的害怕似乎也被宋君熙一眼看穿了,她即刻很轻松的说,“我不怕呢,待在他所待过的工作室,真的一点儿也不怕,如果他的鬼魂回来了,我会一把抱住他,不让他走,然而我会拼命拼命的告诉,我有多想他念他,不管用什么办法,哭也好,闹也好,逼也好,都要把他给逼回来。”
年初晨被宋君熙的这话僵硬住了,说不上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可心里就是那般沉重得快要窒息了。
阴阳两隔,天各一方的两人,尚且爱得这么痴缠,那样的真心,诚恳,而她和聂凌卓,真的很惭愧,尤其该惭愧的人是她,她总是在聂凌卓身上的危机解除之后,身体好了之后,就会忍不住肆无忌惮的欺负他,忽略他,更甚的是还惹他生气。
聂凌卓那样的人,一般情况是很难气到他的,通常只有他气恼别人的时候,可在面对年初晨的时候,他总是被气得七窍生烟。
想着这些,年初晨在宋君熙面前,是自责的,也是自惭形秽的,想到对聂凌卓的坏,她还真是对他不起,好忽略他。
“还有,初晨……如果可以的话,原谅你婆婆吧,这一辈子是亲人,下一辈子就不是了,我看得出来,阿姨变成这样,凌卓是很不放心,也有自责的,但是,在他心里,你是第一,就算他有自责,有想法让阿姨回来静养,他也不会这么做,因为必须顾虑到你的感受,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觉得他夹在中间很难做。”
宋君熙想要和好他们的关系,也明白聂凌卓心中沉沉压着的苦楚,那些苦楚是谁都帮不了他的。
提及聂夫人,年初晨还是很本能的排斥,她不语,也不会表态,毕竟,以前那些事儿都在她与聂夫人的心底是存有强烈疙瘩,刻骨铭心的似彼此都不会忘记。
因此,年初晨明白这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问题,不是她让步就可以让家庭和睦,家和万事兴的,甚至如果一时心软把聂夫人接回来,到时候他们婆媳的关系只会让她和聂凌卓再度的分开,她不要这样子,不要和聂凌卓分开……
目送着宋君熙离开时,她纤瘦的身影让年初晨不得不有些动容,很多感慨狂肆而来,这一刻是那样急着上楼去见聂凌卓,想要把那句“对不起”说出口,想要跟他倾诉连日来积压在心底的痛楚与压力,或许,只有把它们全部跟聂凌卓吐露出来,她才能真正释放心底的压力。
想着这些,年初晨急匆匆的在电梯响彻的刹那,便莽莽撞撞的冲出电梯门,却在没注意到前方的人,一个踉跄不稳,跌倒在地,弘信的人都认识年初晨,在意识到自己撞了他们的老板娘时,一个个紧张得不得了。
“少奶奶,你没事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太不小心了。”纵然不是对方的错,也连连道歉。
年初晨膝盖处有些疼,却强忍着,用笑容掩饰,明显看得出对方担心与慌乱,她不想给对方压力,“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呢,没事了,我好好的呢。”
聂凌卓也在意识到年初晨送宋君熙出去的时间太久了,打算自己亲自去看看时,没想到这女人还真会惹事,出去走个路也能摔倒的,聂凌卓拢眉,在趋近她那一刻,明显脸色不好,但心跳却如擂鼓似的蹦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