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再受伤害,你应当明白我的心意。同我走,我带你回我们虚无,那里地广物博,灵花、灵草、灵气最多不过,我一定有办法帮你祛除腕上的红字,你就同我走好吗?”
听他说罢,苏晚卿深深叹了口气,然后扬起了头,直视着他幽深、晦暗不明的眼。
她突然就笑了,只听她问道。
“你身处过泥泞吗?那种看不到尽头,没有盼头,更没有希望的泥泞。”
暮落沉默了,但随即他又想,前段时间他刚被丢在这时,若没有苏晚卿,这又怎么不算她所说的“泥泞”呢?
“有啊!所以,你得同我一块从这块泥泞逃出去啊!”
“不!”苏晚卿摇了摇头,眼神染上了一层薄雾。
“你看到尽头了,你也有希望了,可他们没有。若我走了,他们在这泥泞里,将永无出头之日。暮落,你知道的,这困境,你我都忍受不了,更何况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们。”
“可,这同你有什么关系?”暮落始终不甘。
如今时过境迁,他也察觉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变化。也因此,他再看不得苏晚卿受半点委屈、半点伤害。他,他……他要保护她!
“暮落!”苏晚卿抬头直视着他,轻声唤他,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这世间所有人都能劝我放弃,唯独你不能。只因,你是在我的影响下才得以重燃希望,挣脱泥泞,走向那有可能的光明。”
“你得了机会,逃了出去。所以,你不能掐断同你一样身处泥泞的他们的希望,这于他们而言太残忍了。还是那个理,你可以不善良,但你不能要求别人也不善良。特别是,你还因着别人的善意得了好处。”
她苦口婆心,说得有理有据。暮落无话可说,他只能放手。
正如同澈漓所想的那般,她是翱翔于天际的鹰,她是那永远远航的鲸,她的路在脚下更在远方。途中偶遇之人多为过客,也没人知道她行驶的终点在哪,包括她自己!
她偶尔也迷茫,偶尔也孤独,偶尔也伤感,可这些都不能成为绊住脚步的原因。
“好!我不拦你,保重!最后,我可以抱抱你吗?”
“我可以拒绝吗?”苏晚卿板着脸,略显嫌弃的脸上写满疑惑。
“……”暮落还是抱了她,他凑近她耳边,声音温柔也细腻。“不行哦!只有这样,还可以出……”
话音未落,她甚至还能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铺洒在耳畔,抚平她不安已久的心。
周围冷风拂过,她心中的暖意退去,甚至还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黑雾散开,寒风徐徐。月光皎洁,照亮了少女纤瘦的身影、冷白的皮肤甚至是乌黑的发丝,同时也让她看清了四周围满的人。
是那些奴隶,他们一个个全跑了回来,连同最早逃跑的老弱妇孺,他们也被抓了回来。
看来对方早有防备,又或者,这一切不过是若雨纤同他们计划的一场阴谋。
哪有什么阔别礼,无非是若雨纤编出来骗人的。
“哈哈哈哈!还真是有趣,茴笙,干得不错,本公主没看错人。”
人群中传出阵阵冷笑,那声音明明是澈云若的,却让苏晚卿听上去有些陌生。
以前,她不一直都是一副柔弱小白兔的娇弱样,怎么,如今不伪装了?还是转性了?
“茴笙?什么茴笙,澈云若,你难道没看出来吗?她是若雨纤,她……”苏晚卿话说一半,被人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