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寒离开许西之后,我就一个人住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此时时令已经是冬天了,这个季节的北方不分哪里,都是一片肃杀的景象,以往熙熙攘攘的许西,此刻也没了生机,越来越像一个吞噬生命和意志力的魔鬼了。
在陋室的那些日子,我每天的生活,便是从一间不足15平米的小屋开始的,楼下是早餐店的叫卖,过去的话你可以花六块钱便尝到一碗咸豆腐脑和三根大油条,但这仍旧吸引不了我,从东方快餐打工回来我就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在餐饮店上班从来不用自己花钱买吃的。于是我慢吞吞穿上厚重的衣服,简单收拾一下,便出门乘着公交直达学校。
店里的钥匙不在我和几个店员的手里,这也就导致有时候我们还会在门口挨一会儿冻,陋室的广告牌上写着营业时间是早上八点,但没说过店员也要跟着学生一起在门外哆嗦。两批人里只有我们知道他们是连第一节课也要逃的人,估计在他们眼里我们也是,有时他们还会抱怨几句,妈的这都几点了还不开门,想不想挣钱了这是。有一次他们中一个社牛的人过来和我聊天,问我是哪个系的。我回答金融。金融系不是管的很严么?怎么还会有逃课的。我说我是毕业生了,在这里工作的。金融系的毕业生就干这个?我没回答,这个问题比零下十几度的天气还要冷。谈笑间老板来了,开了门,他们坐进包间,我走进厨房。
每天进来的第一件事,估计你们都想不到,我会脱掉厚厚的外套先在门口的体重秤上测一下体重。是的,一个开餐饮的居然放有一个体重秤!也不知道领导是怎么想的,因为我已经见到不止一个女生进来称完体重然后嘟囔着走出去的,时至今日我还是想不明白。但这个秤对那时的我来说是极好的,脱去外套的我基本稳定在70公斤左右,这是x希望的我的体重,在上海那会我瘦了很多,现在也依旧保持着,除了吃的少以外,每天下午换班休息的时候我还会出去跑操场,以前四年我都没跑过操场。猴哥这个时候回来继续读大三(两年义务兵役回来),他也会和我一起跑,十圈,二十圈,三十圈,直到有人坚持不住。那会儿我还参加了学校的迷你马拉松,那是全马的四分之一,没有名次,但也跑完了。
起锅,烧油,备好奶茶和绿茶,启动咖啡机,现在没人愿意喝常温的奶茶,基本都要用咖啡机加热的。小食,意面,第一批客人已经开始点餐了,相对比早课,他们更愿意呆在这里图个清净。一份套餐坐一个上午的大有人在,但能来这种地方消费的学生,基本都没那么小气,先来俩汉堡,鸡米花,洋葱圈,黑椒鸡块,算了,都来一份,你呢?转头问后面的同行之人,一样。得嘞,总共70。然后两个人就抢着付。我挠挠头,想起以前跟舍友们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基本都是他们付的钱,特别是爱好女,偶尔的奢侈基本全是他帮我垫的。我笑了,这次你来,下次让他,好吃再来,我记着呢。
我们学校学生不少,哪怕比例很低也会让这里的早上座无虚席,早上是最忙的时候,而且算上我四个店员有两个店员还是学生,她们上午不来,算是兼职,就这样我和一个跟我妈年龄差不多大的阿姨还有金贵的老板一起渡过这个早上,不忙才怪!本该十三分钟熬制的奶茶缩短成十分钟不到,本来只能容纳最多四个鸡排的的炸锅也跟薯条们挤在了一起,凑合吃呗,不这样怎么能叫不健康食品呢。
大概十点多才消停下来,一般情况这个时候就该我们吃早饭了,当然也是汉堡了,但是我们会在那个备用的油锅里炸自己的早饭,是的,这里有两口油锅,一个常用一个备用,那当然新油是备用的了。等旧油用到全黑的时候,备用才会变为常用,而新油又进入了下一轮的备用锅,大概七天一个周期,每次换新油的时候我都会喊x过来,给她打包一顿吃的带回去。校友们别怪兄弟不仁义,毕竟我是按吩咐办事。
中午时候人不多,而且另外两个店员也来了。这里的主食没什么意思,还贼贵,我第一次见预制菜就是在这里:一份盖饭,只有大米是现蒸的,配菜是一个料包,点单之后从冷冻柜拿出来放进沸腾的锅里,等解冻变软之后,剪开口子倒上去就是成品了。你还别说,味道还挺好,以至于我辞职回老家的时候还买了几包,价格平均是五块一包,售价十五。
不能再说了,我们得换个方向了,要不你们谁还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