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冯绮文的脸色,听着稳婆的话,想着上次的血崩应该只是单纯的血崩,不涉及感染,这一次大概率是羊水栓塞,所以这么快就去了。
中医没有羊水栓塞的说法,她也只是猜测而已。
赵元佐表现的很平静,没有痛哭流涕,却让刘绥感觉更加心惊,她走到草青身边,看了一眼在草青怀里的赵允言。
又皱又小,满满的都是早产儿的特征。
刘绥想从草青手里接过赵允言过来抱,草青却被不肯,一副生怕孩子被抢的模样。
刘绥望着草青那张愕然的脸,掩藏了她的做贼心虚;而且她看起来很虚弱,跟刚生产完的冯绮文有的一比,虽然用铅粉掩盖过,但依旧能觉察到她眼底下厚厚的乌青。
不像是睡眠不足,倒像是……
中毒……
“草青,你怎么回事?”
刘绥质问道。
“皇孙早产脆弱,刘娘子没有抱过孩子,还是不要抱了。”
“我是说你。你怎么抱着孩子的手一直在颤抖?这样怎么把孩子抱得稳,抱掉了怎么办?”
刘绥说着,从草青手里抢过了那个孩子。
令她惊讶的是,这个孩子抢的还挺容易。
更令她惊讶的是,皇孙一脱了草青的手,草青竟然整个人晕倒在了地上!
——
太医很快就来确认了,冯绮文是服用了某种药物而导致早产的,至于草青,自己本身也中了慢性毒药,已经毒入膏肓了。
再加上受了冯绮文去世的刺激,竟然也已经去了。
太医在草青的身上发现了一个香囊,并表示,这个香囊日日佩戴并无不适,但若每日配合茶水饮用,即为剧毒。
赵元佐让东宫里的其他侍女来认领这个香囊,都说确实是草青的,不像是别人送的,它和草青以前佩戴的香囊,无论是款式还是用料都是一样的。
赵元佐沉默不语,让人去搜查草青的房间,发现了一包用了一半的粉末。太医验查过,赵元佐听到那个结果,只是疲倦地懊恼一声。
“吾知道了,都下去吧。太医,据实回禀官家吧。”
赵元休终于得了机会近赵元佐的身,正准备出言安慰几句,赵元佐突然扒拉住赵元休的手,带这些癫狂的天真问道:“草青是绮文的陪嫁侍女,是自冯府就跟过来的人,怎么会害绮文呢,怎么可能呢?”
“大哥,节哀顺变。”
“三弟,难道你说的,当真都是真的?”
“殿下,如今草青已死,死无对证。”
刘绥抱着赵允言,走了过来,“王妃已死,留下两个孩子,尚在襁褓之中,殿下更是要好好照顾他们。”
“我会的。当然会的。”
赵元佐从刘绥手里接过了赵允言,将他的脸贴到自己的脸上,感受着他。
他静静地,静静地贴了许久,开口唤道:“去把奶娘喊过来吧,喂完奶就让他睡吧。早产的孩子不能久抱,先度过这段时间吧。”
冯绮文死后,赵元佐称病不朝多日,原本该是他管的政事,他也丝毫不过问。
一切就恍如回到了最初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