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青慌忙退下。
草青一走,赵元休也不再寒暄,直接地道:“大哥,如今二哥算是和你彻底敌对上了,虽然在爹爹面前还没有亮名牌,不过这是迟早的事情。”
“我知道。”赵元休依然平静,只看着冯绮文,“我岂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就算不为了我自己,也要为了其他人。”
“殿下,你似乎不意外。”刘绥开口道。
“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他忍了太久太久了。”赵元佐看向刘绥,眼睛里并没有什么不耐烦,他轻笑道,“别人都只道我天子骄子,眼高于顶……”
“其实大哥的心,也很细腻的呢!”赵元休接过了话,却是替他说了。
“小时候他交的作业并不输给我,可太傅却只夸他。我虽有意安慰他,但次数多了也不太好。我也曾跟太傅提过,可太傅却只是笑而不语,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虽然只是年幼时期的一件小事,但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越积越多,量变引起质变。
人的某种情绪达到了阈值,迟早会需要一个发泄口。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是圣人,不要对别人要求太高。
二伯那一脉,跟他年纪相当的都是他的侄子,爹爹初登基为了表示某种政·治·信号,他们几个宗室都是一起上课的,他在其中,还算是长辈呢。
至于四叔那一脉,他的儿子倒没什么夭折的,是以他的前几个儿子也都跟他差不多大大,也集中在一块儿上课。
四叔的几个儿子,对于成绩没那么过分执着,学到东西不做纨绔就行了,皇位又轮不到他们做,表现的太好反而还要忌惮。即使真的他们想学什么东西,那也不是在课堂上学,都是课下偷摸摸的学。
是以他们在皇宫里快乐学习,小日子过得倒也不错,主要积极和皇室宗亲打好关系。
也是在这一段时间,他和自己的四叔,培养起了深厚的感情。
四叔的几个儿子无辜被贬实在冤枉,他们自幼长大,最清楚他们的性子了。
“但他表现的太急了。他急于在爹爹面前表现自己的能力,招揽下了赈灾一事,却又心思不在赈灾,忙着为自己某私利,放任手下人胡作非为。”
之前黄河溢出河道,淄州发大水,朝廷派人赈灾,因为之前赵炅认为赵元佐病情并未稳定,且因黄河的缘故,几乎每年淄州都会发大水已经成为不稀奇的事情,是以赵炅是将这件事情交给赵元佑,让他随便解决就得了。
虽然今年的发大水较往年格外严重些,但在赵炅看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除非黄河整条崩了,才会引起他的注意力。
赵元佑采用疏塞并举,先疏后塞,先易后难的方法,起初取得了成效,就差要整顿安抚受灾民众了,赵炅很满意,难得在诏书里夸奖了他。
但就是这后面的一环出现了问题。
“淄州刺史王贵给我送来一封密信,说他查看朝廷赈灾的账目之时,表面上是平的,但细究起来有很大的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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虢国公主怀里抱着自己最喜欢的宠物玄猫“黑煤球”撸着,一边看着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的魏咸信道:“夫君,咱们不过是途经淄州,跟同为武将的你的旧交好友聊上了几句话而已。”
“我不是在担心这个。我只是没想到,陈王竟然会做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