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国公主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女儿?”刘绥立即反驳。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位公主是宋太祖的女儿,十二年前才下嫁给右卫将军魏咸信。
那轿子中的女子少说有十五六岁,这将军要是在婚前就和公主私相授受,还搞大了对方的肚子,被宋太祖知道了,怕不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知道的倒真不少。”赵元休饶有心情地收回了探究的目光,“那是她夫君尚公主前通房所生,挂在公主的名下而已。”
刘绥的心漏跳了一拍,刚刚那竟是试探吗?
不过史书上没有记载的她就不知道了,况且即使史载,她也不可能都记得清楚。
刘绥忐忑着赵元休接下来还要问些什么,就听他慢悠悠地道:“她与我四堂兄同母,皆为孝明皇后所生。”
“你觉得她作为嫡母,为什么会让自己的庶女出现在那顶必死无疑的轿子里?”
赵元休的四堂兄,便是那位莫名其妙病死的赵德芳。这位公主,掺和进陷害四叔赵廷美的事情里,到底是无意卷入还是刻意为之?
刘绥深吸了一口气,敛了敛神:“殿下意有所指,可照你所言公主的身世,她并没有要害她亲四叔的理由。”
“你难道不觉得是堂姊容不下这庶长女,有意取她性命?”
“不要把女人想的那么狭隘。况且就算是容不下,嫡母有千种万种手段让庶女过的不痛快,为什么非要选择最不干净的这一种?她嫁的还是武将,扯进夺嫡之事里,岂能独善其身?”
男人总是爱说“最毒妇人心”,想当然的理解女性,将她们放在低位;而自己这边“无毒不丈夫”,便又奉为圭臬!
真是双标!
“窃以为此事表面上看似是官家做的,实则不是。官家已然将你四叔贬谪至房州,没必要再在京城散布流言。当然,殿下要是认为,官家散布流言暗示你四叔选择自尽以表清白,那我无话可说。不过你四叔忧悸成疾病死,官家之前给他的心理压力不会小,怕是他自己都觉得被贬房州已是最好的结局了。”
赵元休挑了挑眉,将手负到后面:“那你觉得是谁做的?”
“殿下可知那日另外一伙黑衣人是谁?”刘绥反问,“我早就说了,陷害您四叔和引诱你们来此的不是一伙人。但就殿下的疑问来看,显然是觉得还有第三伙人。”
“或许有三伙人,或许只有一伙人。贼喊捉贼,爹爹向来喜欢赶尽杀绝。”
刘绥眉头一皱,赵元休心里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她看着赵元休略显落寂的神色,显然他和他的几位兄弟一样,也是被官家的所作所为伤了心的。
刘绥心头一软,正准备说些什么,隔壁房间传来男声。
“几位殿下,宋兄,我来迟了。”
是左补阙吕蒙正。
“圣功,你怎的来的这么迟?”
赵元休抬起头来,和刘绥默契地对视一眼,那厢的奏乐换的更为热闹了些。
“还不是那赵普和李昉,拉着我说了好多莫名其妙的话。”吕蒙正朝楚王和陈王行完礼,坐到以往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