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下我知道,肯定是他们又仗势欺人了,你放心,我会管教他们的。”小老头眯着眼睛朝那两个早已哆嗦成一团的大个子和矮胖子那两个鬼魂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那两个家伙当即就腿一软,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都快吓得尿裤子了。
那个刚才还要群殴我的脸上有胎记的鬼魂很会察言观色,一见小老头训斥那两个看门的守卫,几步跨过去,抡圆了巴掌,大嘴巴子真就跟不要钱似的,“劈哧啪嚓”地一顿爆扇,打得那俩个倒霉鬼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满脸的黑气。
“你看,我已经教训他们的,小兄弟,我做事一向是公道正派,也喜欢结交江湖朋友,我看你身手不错,很想和你亲近亲近,不知道能不能高攀得上啊,呵呵”小老头皮笑又不笑地看着我,那模样哪里是征求我的意见,分明就是你不干也得干,别不识抬举!
我嘿嘿一笑,对着小老头抱拳施了一礼:“老爷子,我先谢谢您对我的厚爱,我不是那不知道好歹的人,只不过我确实是有事儿,急于马上找到我的朋友,这样啊,只要我找到了他们,马上带他们来见您,咋样?”
“噢,是这样,”小老头有点儿意外地用右手一捻山羊胡子,低头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你的那些朋友都是干啥的,又是咋和你走散的呢?”
“这个,我们几个到这面办点事儿,结果在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半截腰出了点儿状况,于是我们就走散,我飘到了这里,他们不知道飘哪儿去了。”我叹了口气,捡着能说的告诉了正在认真倾听的小老头。
“哎呀,你算走运了,可你的那些朋友,形势可大大不妙啊。”小老头吸了一口凉气,欲言又止。
“您说啥,到底我的朋友会有啥不妙啊,您就捞干的说呗。”我被小老头闹得心里心里七上八下、茫然无措,忍不住出言催促道。
“你飘到了我这里,自然是安全的,可是,如果你是在半山腰和你的朋友分开的,那他们必定是飘到了三娘子的地盘上去了,哎呦,那三娘子最近也不知咋地了,性情大变,残暴好杀,这一片儿的鬼魂是深受其害,苦不堪言,很多鬼魂都投奔我来了,可是,我就算浑身是铁,能打几个钉啊,是吧?而且那三娘子见我庇护那些无辜的鬼魂,还迁怒于我,屡次带着那些娘子军来攻打我玄武寨,搞得一个原本好端端的玄武寨是鸡犬不宁,破烂不堪,唉。”小老头神色黯然地垂首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片刻,小老头抬起头,看向我:“你的朋友落到了三娘子手下那些母夜叉的手里,那岂不是羊入虎口,还能有好?我看,你也不要抱着太大的希望了,他们,十有捌玖是凶多吉少了,只怕这会儿已经是魂飞魄散了啊。”
见那小老头就跟演戏似的,一会儿捶胸顿足一会儿神情凄惨的,我是真快被他饶糊涂了,都不知道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那句是半真半假了,可是,这会儿我还真要发自肺腑地感谢黎叔儿这个老骗子对我的言传身教的,因为在黎叔儿生前的那会儿,他老人家不是经常带着我去给这个局长、那个经理的看风水、除邪祟吗。其实哪儿有那么多的脏东西啊,不过就是那些官员和有钱人们亏心事儿做多了,黑心钱收(赚)多了,心里发虚,疑心生暗鬼,才会总觉得家里或办公室有脏东西在缠着他们,就请黎叔儿做法帮他们解心疑罢了。
黎叔儿那人品大家伙都知道,碰上这些人人皆曰可杀的贪官和无良商人,下手一向是挺狠的,要的出场费都是狮子大张口,听得一旁当托儿的我都是一激灵,太狠了,刀刀见血啊。
那些贪官和无良商人也不是白痴,都是把钱看得比命还重的主儿,哪儿会这么轻易就拿出真金白银孝敬黎叔儿啊。可黎叔儿是山人自有妙计,就见他老人家凭着一张搬弄是非嘴,两排信口雌黄牙,是声情并茂,声泪俱下,将那些苦主儿们吓唬的当场都能拉拉尿,不仅乖乖地按照黎叔儿的价码将酬金双手奉上,而且还感恩戴德,什么时候见到黎叔儿都是当活祖宗恭敬待之,家里大事小情也无一不请黎叔儿给掐算一下吉凶。
耳濡目染的,我在学会黎叔儿揣摩别人心里、见缝下蛆的蓝道“牵驴”绝技的同时,还自悟出了一门功夫,就是可以通过一个人的面部表情和夸张动作,看出这个人说的话是不是真心的,别是备有用心在演戏。
那小老头虽然演技不错,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也都不温不火,尺度拿捏的恰到好处,可是,他哪儿知道,小爷乃是名贯雅克什乃至东北、内蒙一带的黎仕其的入室弟子,跟着久负盛名的蓝道扛把子黎叔儿混了那么久,也算是在蓝道的骗术海洋中狗刨了几个来回,啥样的骗子还能蒙了我啊,擦!